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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的过激言论甚至没有留着过夜,当天晚上就被票房数据狠狠打了脸。
  周日当天的《多格板箱》电影票的单厅售出率居然因为排期减少而上升,甚至比前两天的还要高,整体票房则因为其它州的热映反而有所上升,在周末结束的当天凭借着全美834家影院仅有的1800多家放映厅,将累计票房收入提升至了1400万刀。
  首周放映还没有结束,《多格板箱》的三天票房已经超过了大部分成本相差不大的恐怖电影的首周票房,甚至超越了一年前上映的《闪灵》。
  这样可怕的票房收获直接给了不停唱衰,以“学生电影”、“模仿片”为名头贬低《多格板箱》和奥斯蒙德本人的地方媒体致命一击,让他们一时哑了火。
  《纽约时报》的主编罗伯特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当初他就因为米高梅放出的独家消息而“判断失误”,没成想被库布里克他老人家亲笔的影评狠狠打了脸。
  好在那时已经低头认错,没有死要面子倔强地一条路走到黑。不然现在《多格板箱》三天1400万的票房成果又得把他的脊梁骨戳烂,让原本在业内占据龙头领先地位的《纽约时报》影评版面抬不起头,在人们心中的权威地位荡然无存。
  随着时间流逝,口碑进一步发酵,一些影评人已经不再满足于夸奖《多格板箱》的故事内容、主旨以及拍摄技巧。
  为了顺应热度,他们甚至讨论起了恐怖片之于好莱坞、之于观众的价值:“《多格板箱》向我们展现了一个荒诞的黑暗故事。我们的情感因此得到一次次‘炼狱’般的考验, 我们的勇气得到了一次次严峻的挑战。恐怖电影确实会带来一些无法预料的负面影响, 但是我们却也得到了一个机会——认识并思考着这个危机四伏的现实世界, 获得一种对生活的体验、对生命的认知以及一种无以言状的乐趣。恐怖片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寓教于乐的作用, 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瞧瞧这话说的,简直坐实了那句“money talks(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热度,为了博得眼球,什么鬼话都编的出来。
  奥斯蒙德坐在caa掌门人,也就是自己的经纪人迈克尔·奥维茨的办公室,一手翻着报纸,一手端着咖啡,脸上是难得的悠闲。
  事实上恐怖片商业价值高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忆苦思甜”。
  而是人在观看恐怖片时能够宣泄被压抑的情绪。被吓到时垂体会分泌各类激素,使得身心因此放松,从疲惫的日常工作中短暂解脱。
  这样的快.感给了人们异样的、追求刺激的鼓励,所以人们才会花钱买上一张恐怖片的电影票。
  caa的咖啡比他买的速溶咖啡要香得多,沁人心脾,透着现磨咖啡豆微苦的焦香。
  他轻抿一口咖啡,却觉得心脏悸动地厉害,手中的咖啡漾出波纹,他焦虑得手指以难以察觉的幅度微微颤抖,端不稳咖啡杯。
  奥斯蒙德将小巧的咖啡杯放回木桌的杯垫上,眼眸半垂,轻声叹了一口气。
  焦虑症患者并不适合饮用咖啡,但他却需要咖啡.因和尼古丁来抚平他心头泛起的焦躁不安。
  对于《多格板箱》发行上映,他表面上看起来胜券在握。实际上却并没有自己表现出的那么从容镇定、运筹帷幄。
  他在电影上映前联系媒体在电视上发表的那些对自己的贬低,并不仅仅是为了降低观众的预期,也是为了劝诫自己不要对影片抱有太大的希望,最好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年轻,尽管谙熟此道却缺乏经验,凭借自己的主观判断独自一人撰写了剧本,画了分镜稿,领导摄像组随他心意变焦、拼组镜头,就连电影的选角也是他的一言堂,他随性挑选演员,喜欢就采纳,不喜欢就随意更换...他为《多格板箱》承担全部责任。
  如此胆大妄为,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联美自始至终没有认可过他的作品。
  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高管,通通否定了他。
  他憋着一股气想要他们好看,实际上却也没有底气。
  要说奥斯蒙德推销电影时受到的否认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打击,那完全不可能。
  毕竟他也动过两百万将电影版权卖给罗杰·科尔曼的念头。
  要说唱衰的媒体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那也完全不可能。
  他的焦虑不安和颤抖的手就是证据,他无法克制自己去设想最坏的结局。
  一无所有也是一种恩赐。
  铺天盖地的营销是又一场赌博,又一场自救。
  没有人能在电影上映前预见结局,“电影之神”库布里克不行,他也不行,就连被誉为“赌王”的科克里安也如履薄冰。
  只是他与他们都不同,他一无所有,面前没有其它望得见光亮的出路,只能压上最后的筹码进行一场豪赌。
  但他赌赢了。
  迈克尔·奥维茨推门而入,手臂上挥、红光满面,为垂眸思考的奥斯蒙德带来了好消息:“首周票房!两千一百万!”
  奥斯蒙德在这场惊人的交易中能够获得至少60%的高额票房分账。
  影院最高会抽走30%的票房收入,而米高梅因为前期的判断不足,只能遵守合约,眼睁睁地看着《多格板箱》令人惊叹的票房总收入不断攀升,却只能取走票房收入的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