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们低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他们根骨好,征兵时入了宣威军,后又被应征入了天策,一身功法纵横普通将士,他们多少都是有些自得的,可这几日,这份自得却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看着这群人低迷的情绪,李尚阳轻笑一声,大声吼道:“练兵。”
很快,下面响起一声声的喝阵声。
李尚阳这才摇摇头,转身往不远处的秦岭大营走去,入了正营后,就看见阿婉正坐在那边看书,郭嘉则站在她的身后,低头弓着身子,时不时伸手指点着什么。
“师祖。”
“人心安定了?”阿婉头也没抬,直接问道。
李尚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还得多谢师祖的相助。”
“与同门切磋,能更加快速发现自己的弊端,日后在战场上才能保全性命,现在的每一分辛苦,都是为了日后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李尚阳脸色一肃,抱拳:“师祖说的是,我想经此一次,那些师弟们也不敢再自得了。”
阿婉点点头,挥挥手,李尚阳十分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你对这些小弟子们倒是心软的很。”郭嘉笑着点点她的额头。
“不心软不行啊,太少了……”
阿婉抬头,看向营帐之外。
这些门派的功法真的是太挑剔了,便是她已经极力扩张,也不过才堪堪一万秦岭弟子,更别说,其中女弟子占了小半。
人数真的是太少了。
若是真的与曹操的几十万大军碰上,恐怕很难有赢面。
“等我们到冀州安定下来,便要征兵了,如今在阿父帐下的将军众多,而我们却只有子龙与子陵二人,实在是太少了。”
阿婉站起来在营帐中央踱步。
她苦笑道:“若真能拿下袁绍打下的四州,莫说其他,光戍守与鲜卑相邻的边境,恐怕子龙和子陵二人都不尽够。”
说着又仰头躺了口气:“其实论起戍守,倒是玲绮更加合适。”
“玲绮啊……”
吕玲绮这会儿可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正在念叨自己。
她这会儿正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
许是曾经的繁华尽数抹去,如今剩下的只有自己一人,曾经的戾气从男人的身上消失,有的只剩下一些落寞的颓然,男人穿着一身布衣,手中无武器,头发用小方巾束了个发髻,看起来倒像是文人,不像是武者。
“怎么,不认识我了?”男人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如今我与当初可不一样了。”
“阿……阿父……”
吕玲绮震惊了许久,这才喊出了声。
这个高大的男人正是当初从扬州败逃,汝南被魏续献给阿婉,他无处可退,最后只能逃亡徐州的吕布。
貂蝉没了,部下降于赵云。
他恐有报复,却孤掌难鸣,尤其是在听闻自己的嫡女与亲子如今在豫州牧麾下,拜豫州牧为师后,那一股子心气儿突然就散了。
红颜枯骨,英雄迟暮。
吕布在貂蝉死后,已无雄心大志。
便是那一双儿女,也不过偶尔想起时念及一二罢了。
“你兄长呢?”吕布抬眼看向自己数年未见的嫡女。
只见她身形高挑修长,一身玄甲泛着冷光,发上别着黑色的甲胄,白色翎羽随风飞舞,背后背着陌刀与盾牌,只静静站着,都透着血煞之气。
吕玲绮此刻早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兄长在陪嫂嫂。”
“你兄长成亲了?”吕布诧异的睁大眼睛。
吕玲绮看着他这幅样子就生气,冷哼一声:“不然呢,等你想到,我与大哥估计都尸骨无存了。”说着,心中的怨气更是迸发:“说起来,你那位妾侍呢?当初抛下母亲都要带走的妾侍呢?如今可还在你身边?”
提到貂蝉,吕布眼中染上几分痛意。
“呵,不在你身边了吧,想也是,人家如今在许都日子过得无比逍遥,又怎会跟在你身边。”
吕玲绮扔下一个大雷,转身大步离去。
却不曾想,吕布整个人怔在原地,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可能,他当初可是亲眼看见貂蝉死在他面前的。
吕玲绮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营帐,唐药儿正坐在矮几后面,手里忙忙碌碌的做机关,前次蔡昭姬回来,为她带来了不少机关方面的书,她最近正在研究新型机关。
接下来有硬仗要打,她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气死我了!”看见自家嫂嫂完全无视自己,吕玲绮干脆自找存在感的喊道。
“怎么了?”这一次唐药儿很给面子的问道。
“我碰上我阿父了。”
阿父?
唐药儿的手一顿:“你碰上吕将军了?”
“……嗯。”
听到唐药儿称呼吕布为吕将军,吕玲绮有些不自在的应了一声。
“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唐药儿放下手中的机关,哪怕旁边的帕子擦擦手,给吕玲绮倒了杯茶:“把你气成这样子?”
“无甚,就是气不过说了两句。”
“你且说说看,我也好与你兄长好好说。”
于是吕玲绮将自己与吕布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讲给唐药儿听。
唐药儿听后眼睛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