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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镜抿着唇,绕着大巴车查看了一圈,最后走到了爆掉的轮胎处,那里还缠绕着一层暗淡的黑雾。
  他凑过去,手轻轻一挥,黑雾从轮胎上脱下来,缠到了他手心里。
  “唉,好好去投胎吧。这轮胎压死了你,你生气也正常。但要这满车二十多条生命给你陪葬,也太过了一些。今生你投为畜生,已偿尽了前世孽债,切不可再造杀孽。”
  那黑雾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慢慢化成了一只黑犬的形态。
  沈镜摸摸它的头,把它送出了水面。不远处,转生台开启,黑犬甩甩头,朝着沈镜“嗷”了一声,飞了进去。
  沈镜松了一口气。这黑犬正是这车上一趟行车时无意间压死的。那司机老杨已经因为他进了医院。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如此提醒了王珊珊,她父亲王大仁应该不会再接手这辆车。而他只要趁老杨肚腹痛去医院的时机过来送那黑犬离开就行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王大仁竟然还真接手了。当真是找死的人怎么也拦不住啊。
  不过他再怎么找死,沈镜也不会放着这么多条命不管的。
  他垂眼思索着该怎么把他们救出去。,思索着该怎么把他们救出去。本来他是打算直接打破玻璃,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车里有上至六七十岁的老人,也有五六岁的小孩,河底湍急,处处是危险,再加上漂浮四周的碎玻璃,这些人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他试探着推了推大巴车,车体抖然晃动起来。沈镜眼睛一亮,立刻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大巴车整个从水底捞上去,这样所有人不就都能得救了。
  现在势态险峻,也容不得他再多做考虑。再多耽搁下去只怕车里的人也要窒息了。
  说干就干,沈镜立刻运转灵力在双手上,然后按在车底用力往上抬。
  大巴车立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水底登时暗流涌动,水花翻卷。片刻后,深深陷进沙石的车轮离开了河底束缚,在沈镜的托举下越浮越高。
  不过一会儿,他就感到了吃力。他心下暗道不好,手下微微一软,那车就跟千金坠一般要再次往下沉。
  他忙一咬牙,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撑住了大巴车。
  沈镜呼吸越发沉重,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这大巴车虽然重,但以他现在的力量,想托举起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关键是车里的二十几个人,他们的体重在沈镜面前虽然不值一提,但他们的生命确是重中之重。
  沈镜手里托举的不是一辆大巴车,而是二十几条生命。
  当然,他也不是半途而废之人。
  沈镜深吸一口气,暗自调转城隍印的力量,随即气沉丹田,举着大巴车用力向上浮。
  大巴车顺着那股力道猛地破水而出,大半车体都浮出了水面。不过片刻之间,沈镜便觉手上重量一下轻了许多,不再如刚才那般吃力。
  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老天爷也默许他出手相救。不然以他目前的灵力还真不一定行。
  他心里默默感激了一番天道,忽然,水中波光一闪,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
  沈镜微一转头,就看见了驾驶位一个中年男人趴在窗玻璃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沈镜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正是王珊珊的父亲王大仁。
  不是,这家伙究竟看了他多久?还有,他什么时候现出身形了?
  莫非是刚才调转灵力过多造成的失误?
  沈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不是已经让他女儿告诉他不能出车了吗?为什么还要自寻死路?还连累车里这么多的乘客?
  谁知这一眼非但没让王大仁害怕,他反而瞪大了眼睛,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他抖着唇,说出了几个字。
  他的声音很小,但沈镜依然听了出来。他说的是,“河神保佑”。
  沈镜:......他看起来很像河神吗?
  沈镜无语,但沉默不是他的风格,既然被看到了,也不能张冠李戴。
  沈镜微微眯眼,朝他瞥了过去。
  王大仁却是忽地一怔,不知为何,他再看着那位水底的“神仙”时,再也没有了他是河神的想法,反而非常清晰的意识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城隍爷!
  沈镜不再搭理他,手上猛地一用力,整个车身霎时破水而出,车内众人都仿佛从一个真空玻璃罩里逃了出来,天地间各种美好的声音灌入他们的耳朵。
  车辆从水面漂浮而起,缓缓地朝着岸边靠近。
  所有人都在欢呼叫好,他们激动地贴在窗玻璃上,一双双眼睛急切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河岸。
  他们从水底出来了!他们真的得救了!
  “砰”地一下,车子重重落在地面,带得整个车子都狠狠摇晃了一下,车内众人顿时东倒西歪,被撞得龇牙咧嘴。
  但没有人怒喝,没有人谩骂,所有人都是惊喜交加,涕泗横流。
  忽然,一个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捡起掉在一旁的小锤用力朝窗玻璃上砸去,“砰”地一下,窗户霎时裂开,玻璃渣噼里啪啦四散而开。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喜地吼叫,连滚带爬钻出了窗户,连玻璃划出的血痕也顾不得疼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砸开了玻璃,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王大仁此时终于回神,忙从窗玻璃前起身,急忙去按了车门开关键,可惜依然没什么用,车门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