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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君怀袖说:“那些内乱的人里,可还有他们的掌门和长老,小师叔觉得他们是我能控制的吗?”
  墨祈没说话了,这一点仅仅凭借君怀袖一个人确实做不到。
  “那掌门昏迷的事你怎么解释?”墨祈抵着君怀袖的剑用了点力:“他最后给我发的消息,是你的名字。”
  只是当时他被一个妖物缠着,无法脱身。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不会让掌门被眼前这人所害。
  “原来是这样吗?”君怀袖伸手推开他的剑,然后淡淡的说:“可是我没有伤害掌门。”
  “小师叔,你看我现在这样,”君怀袖指了指自已的眼睛,说:“我是为了保护掌门受的伤。”
  “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小师叔,你不信我吗?”
  墨祈看着他灰蒙蒙的眼睛,半晌,收了剑。
  ……
  上清。
  夜,万籁俱寂。
  忙碌了一天之后,大家都很疲惫,云霏意没心没肺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江岁晚这边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各大宗门内乱,陆陆续续失踪的掌门长老和弟子,裴书锦复活,三师弟旧疾复发,大师兄闭关不出,以及刚刚接到的消息,新出现的神秘的白袍人……
  成堆的事情乱糟糟的缠在一起,搅的人心神不宁。
  而且沈弃也追着裴书锦离开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否平安。
  小七躺在一旁,见状,问他:“宿主大大在担心什么?”
  江岁晚把自已的担忧都简单的和小七说了。
  小七思考片刻,说:“没事的,遇到问题去想办法解决就好了。”
  “至于沈弃,”小七看向江岁晚,说:“宿主大大不用担心他,除了叶青阳,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人可以杀死他。”
  其实就连叶青阳也不能轻易把人杀了,而且现在叶青阳压根就打不过沈弃。
  “小七说的对。”江岁晚摸了摸它毛绒绒的脑袋:“不管我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问题,那些问题都摆在那里不会消失,与其担忧焦躁,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解决的办法。”
  至于沈弃……虽然沈弃确实不会死,可是万一呢?万一遇到的恰好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能伤害他的人呢?
  而且,他虽然是魔,是个小变态,可是毕竟还是肉体凡胎,受了伤也会疼。
  但是他不想看到沈弃受伤,也不想他疼。
  江岁晚想着闭上了眼睛,既然睡不着那就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于是他在脑海中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都重新梳理了一遍。
  与他一样睡不着的,还有黎宿。
  其实黎宿经常睡不着,因为总是会被疼醒,所以他才会常年一副病怏怏的,没休息好的模样。
  即使现在变成了小精灵,那股痛苦仍然挥之不去,那是刻在灵魂上的。
  黎宿曾经自嘲的想过,没有什么会永远陪在自已身边,但是这份撕裂灵魂的痛苦倒是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从不缺席。
  挺好笑的。
  他蜷缩在床榻上,放空着脑袋,半透明的精灵身体被梵文侵占,变成了金色。
  恍恍惚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黎宿,黎宿……”
  那声音一直在叫他,从一开始的轻声细语逐渐变得放肆起来。
  “黎宿,黎宿,黎宿……”
  谁啊?大半夜的叫魂啊?!还没完没了的,黎宿有点烦。
  可是很快,他的烦躁就一扫而空了,因为那人说:
  “好孩子,你想摆脱身上的这些梵文吗?”
  那人的声音温柔,宠溺的在耳边响起:“我可以帮你。”
  “真的吗?”黎宿愣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我不信。”
  连他师尊,堂堂的玄寂仙君都无法做到的事,这个人怎么可能做到?
  黎宿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熟悉的房间,空无一人。
  没有人,难道是自已痛傻了产生的幻觉?
  “我可以帮你。”
  “我知道你不甘心。”
  不是幻觉,那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想变强,想重新拿起剑,你明明是天之骄子,最后却变成了这样一个苟且偷生的病秧子。”
  “你不想成为师门的负担,你想保护他们。”
  “你不想死,你想等那个在雪原沉睡的雪妖再次苏醒。”
  “你想修炼,想变强,想好好活着,可是你快要死了,这些都只是你的妄想。”
  “闭嘴!”黎宿的脸沉了下来,“你怎么会知道阿雪的事?”
  那道声音拽着他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很快,无数金光亮起,有人自一片金芒中走出,一身白袍,看不清脸。
  “我为什么会知道阿雪的存在?”
  “因为我一直存在于,”那人鬼魂一般飘过来,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你的心里啊。”
  身上经年累月的痛苦在白袍人的动作下散去,没有了那种经脉灼烧,神魂撕裂般的痛,身体难得的变得轻盈起来,伤痕累累的魂魄罕见的得到了一时的宁静。
  黎宿看向了那白袍人。
  白袍人似乎也在看着他,亲昵的缠上来,他轻轻掐着黎宿的脖颈,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所有不甘,所有痛苦。”
  “我一直陪着你的。”白袍人说:“世界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