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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父不想说话, 闷闷不乐道:“离她远点, 别的与你无关, 莫要插手。”
  “行,我不管,你以为我很想管吗,要不是你这副样子,反正是你们老一辈的事,做过了迟早有一天我们也会知道,再不济还有薛岫呢。”
  被萧锦惦记的薛岫正回到自己的院子,修书一封派人送到王玉泽的手中。
  由王玉泽出面,去劝说尹御史去参奏三皇子一本,至于三皇子与梁国太子之间的事。
  薛岫端坐紫檀木椅上,捧着茶盏微微喝上一口,他低垂着眼睑,鸦睫掩盖眼底的神思,无人知晓他是何想法。
  他正在那闭目沉思的时候,云喜急促的进来,双手呈上信封道:“公子,鲁阳郡内传来消息。”
  薛岫闻声而动,清浅的目光落在那信封上,放下茶盏,接过。
  鲁阳郡,是他父亲管辖的郡,他父亲正在鲁阳当郡守,已上任三年,尚未回京,往日寄回京中的书信都甚少。
  薛岫微皱着眉拆开信封,修长的手指捻起信纸,慢慢的摊开。
  —急报,鲁阳郡内发生瘟疫,已感染数百人,为确保周边郡县安危,鲁阳已封城。
  薛岫猛的站起身,他定定看着信上所写的内容,拇指不由得摩擦两下纸张,迅速的折叠好信纸,捏在手心中,大跨步的夺门而出。
  一路疾行,走到正堂,他祖父的居住的院子,挺直着腰身站在抱厦处,等着人通传后,进入。
  面上淡淡,不见任何急色,被袖子遮住的手转动着念珠,试图缓解心中的急躁,眉间暗藏着一抹郁色。
  等见到薛远清后,他姿态优雅的见礼,手上拿捏的念珠露出,他屏退左右的人后,等屋内只剩下他和薛远清后,几步上前,摊开书信递过去。
  淡淡的声色中有几分急促:“祖父,鲁阳患有时疫,已然封城,岫想前往鲁阳。”
  薛远清看完后,纸张放在桌上,他面色平静,听到薛岫这么说后,急色道:“胡闹,鲁阳危急,岂是你能轻易前往的,你是薛家下一代的家主,若是你身染时疫,于薛家又该如何。”
  “……”薛岫顿默,须臾,他才道:“父亲在鲁阳,身为人子,合该前往与他共患难,父亲他需要我。”
  “你,”薛远清眼眶泛红,他指着薛岫的脸说不出话来,想要斥责也说不出口,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是他的儿子,一边是他的孙儿,他摆摆手哀叹道:“你若想去你就去吧,护好自己的安危,可莫要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祖父保重身体,我定平安归来,”薛岫弯腰一礼后,他向外头走去,鲁阳危急,时疫来势汹汹,他还要多做准备。
  “臭小子,”薛远清扬声道:“随宫里派的人一同前往。”
  薛远清说完后,挺拔的身躯微弯,抹了抹眼角的泪,压下声音中的不舍与担忧,沉声道:“备马,进宫。”
  .
  薛岫走出后,他想起什么,立马吩咐云喜道:“送人的人挑个僻静的地方看管,派个大夫给他瞧瞧。”
  云喜应下后,连忙去把人控制起来,并找了个大夫说清楚后,带着大夫去看病,一来一回,耗了些时辰。
  等云喜回来复命时,已过去半个时辰,云喜略弯着腰身说道:“公子,已派了大夫看过病,未染上疫病。”
  “嗯,好,”薛岫点点头道:“带路,我去见上一见,顺便将京中所有有名的大夫都邀请来,共同诊治时疫。”
  “是,”云喜连忙吩咐个人去请所有的大夫,他则在前头带路。
  两人向僻静的院子走去,外面有人把守着,送信的人正呆在里头,薛岫进去后,送信的人见到后,连忙见礼道:“小人吴柳,见过公子。”
  “吴柳,鲁阳郡感染时疫的百姓症状如何,郡内大夫可有办法医治,情况可有好好转,”薛岫连发问着。
  吴柳略微想想后,从容不迫的答着:“小人离开鲁阳郡时,郡内感染时疫的百姓头脑发热并伴有恶臭,咳簌不止,会胸口疼痛难忍,郡内的大夫正在翻阅医术,小人离开郡时,尚未有对策,至于别的,小人离开的时候,郡守大人已吩咐人将那些感染时疫的人都控制在一处,派人看守着,与别的人都隔开。”
  薛岫嗯了声,静静的思索,鲁阳现在的情况紧急却在可控的范围内,感染时疫之人也被父亲隔离严加看管,只需等待大夫研制出治时疫的方子。
  前朝亦有时疫,但那次的时疫是由南方世家夏家解决,夏家乃医药世家,夏家人一生沉迷于药道,于时疫上也有所研究,只是,夏家乃前太子的簇拥,前太子死后,他们屈居南方,从不外出游历,亦不踏足北方,而要去请夏家,必要经过鲁阳。
  至于他的父亲可有派夏家人出手,想来吴柳也不知情。
  “可有感染时疫死去之人。”
  “有,但死去的终究是感染时疫,应当焚毁,此事终究有些难度,有人不太乐意。”吴柳想了想说道,事实上哪止不乐意,就差闹起来,他走之前,那些人正哭天喊地,其中感染时疫的亦有孩童,家人都不愿火化而无全尸。
  时人信奉落叶归根,人死后终要土葬,火葬那是连躯壳都要焚烧殆尽,死去的灵魂如同无根浮萍,只能成为孤魂野鬼,不能投胎转世。
  这也是时疫泛时,最大的困难之所在,百姓未开教化,于他们而言,不能土葬那是天大的事,是连转世的机会都要剥夺,也不知死去的尸体会加重时疫的蔓延,也不知感染时疫死去的尸体不焚烧会有多大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