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澄吭哧吭哧把胡萝卜给雪人装上了,回头就看见他表弟坐在地下不知道干什么。
“不准在地上尿尿!”乐澄连忙低头,“快起来!”
表弟说:“哥哥,你好笨哦,我没尿尿。”
“我在画爱心……”表弟撅着屁股。
“哦……”乐澄弯腰看了眼,也蹲下,撅着屁股和表弟一起画。
这个爱心画得很大,表弟画得歪七扭八,乐澄实在看不过去,把歪掉的地方拍平了,然后用脚尖慢慢画好。
画完,乐澄看表弟写了个“小雨”。
乐澄问:“写小雨干什么?”
“我叫小雨。”表弟说,“表哥,你叫什么,我画了爱心,你也写你的名字吧。”
乐澄眨了眨眼:“行。”
他爽快地写下乐澄,有些幼稚地说:“看吧表弟,表哥的名字更难写,所以表哥一点都不笨。”
“表哥聪明。”表弟说,“表哥你告诉我小xuan怎么写。”
“哪个xuan?”
“好像有个车……”
乐澄明白了,写在小雨旁边,他好奇:“写这个干什么?”
“这是我的好朋友哦!”小雨表弟很骄傲,“表哥有什么好朋友吗?”
“当然有。”乐澄看还剩很多空间,一口气写了谭小白、何子卿两个名字。
还有很多空白的地方,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乐澄忽然想起来了,在乐澄旁边又加了个“周时锐”。
然后学着小雨表弟的样子,给他和周时锐画了个爱心。
小雨表弟凑过来:“表哥,你的好朋友?”
“嗯……”乐澄来不及回答,摸出手机,周时锐给他打电话了。
“喂?”乐澄连忙接通。
“乐澄。”周时锐的声音稍显冷淡,“你在做什么?还在堆雪人吗?”
“对啊。”乐澄说,“我刚堆完,要不要拍照给你看,堆得很——完美!”
除掉雪人手里的胡萝卜。
周时锐在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我不看。”
“啊?”乐澄有些不解,“为什么呀,我觉得我堆得还挺好……”
“乐澄。”表哥终于和对象打完电话,走过来,看着雪地里的爱心,和满满的名字,嫌弃地皱眉,“你今年也七岁吗?乐七岁?”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周时锐的眉头倏地拧紧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莫名觉得这话像调情。
乐澄反驳:“哪有啊,是小雨让我写的。”
小雨。周时锐面无表情,小雨又是谁?
表哥:“还不承认。”
乐澄不准备搭理他,于是又对周时锐说:“你在干嘛呀,怎么给我打电话?”
周时锐问:“现在我不能打?”
乐澄:“?”
怎么感觉怪怪的。
“你现在当然能打。”乐澄好脾气地说,“我没说你不能打。”
“嗯。”周时锐停顿片刻,语气很自然地问,“你刚才说的哥哥是谁?”
“你没听到吗?”乐澄说,“我表哥,带着我表弟上门拜早年,我们一起下楼堆雪人呢。”
周时锐忽然沉默了。
半晌,他才问:“刚才喊你乐七岁的那个人,是你表哥?”
“对。”乐澄点头,“他嘲讽我呢,真烦人。”
周时锐说:“嗯,是烦人。”
“算了,不说他了。”乐澄语气活泼,“我堆了雪人,给你看看!”
乐澄把电话挂在后台,拍了大概十八张照片给周时锐发去。
周时锐随意地靠在阳台,望着窗外的大雪,耐心很好地一张张点开,放大,查看。
乐澄拍了很多张看不出太大区别的照片,周时锐视线微顿,指尖将其中一张放大。
在照片边角的地方,有模糊不清的两个名字,紧紧挨着。
[乐澄x周时锐]
还画了爱心,把这两个名字圈起来。
碰巧此时,话筒里传来乐澄清澈的声音:“雪下得好大,真好看,可惜不是初雪。”
“周时锐。”乐澄轻轻地笑,“你听说过吗,初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
暧昧的话,像是真挚的表白。
心弦被猛地拨动,在脑海中合奏成令人晕眩的频率,周时锐喉头干涩,滚了滚:“嗯。”
“我猜你也知道。”乐澄说,“我第一次听说,还是看电影呢。”
周时锐:“电影?”
“嗯对。”乐澄点头,“说是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初雪,就能在一起,受到上天的祝福。”
缓缓道来的话,让周时锐的心中发紧,乐澄是在暗示什么吗?
“哎呀,不说了,好冷。”乐澄笑着说,“我要上楼吃饭了,你也去吃饭吧,拜拜!”
周时锐沉默了两秒:“好。”
乐澄回家吃过饭,送走了表哥表弟,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终于有空闲的时间抱着手机玩一会儿。
他妈妈又切了水果进来,乐澄伸长手,曹凡琴就扎了一块菠萝给他吃。
“谢谢妈妈。”乐澄张开嘴咬下,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坐起来自己拿着小叉子吃。
曹凡琴问他:“现在在忙吗?”
“没在忙。”乐澄嘴里嚼着菠萝,说不清话,“怎么了?”
“今年过年还要玩烟花吗。”曹凡琴说,“你爸去年给你买了好多,还在仓库里呢,你过年的时候,趁着咱们这里还没禁放,拿去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