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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沈稼轩没敢告诉洛醺自己所要做事情,恐她担心,于是就以去香港考察为由,打算此后举家南迁离开东北是非之地,想着既然是去香港,路途遥远洛醺势必会相信自己有可能几个月甚至一年不归。
果然,洛醺信以为真,当然也就哭哭啼啼把他送走,沈稼轩表面故作平静,想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心爱之人,心如刀绞。
沈稼轩走了,洛醺学着古人笨拙方法墙上画道道,每天一次,非常认真,画到六十多条时候,忽然这一天祝梦蝶从县里过来,交给洛醺一张报纸。
洛醺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奇之事,接过报纸一看,头版头条赫然是一张照片,登载竟然是沈稼轩,并附带几个墨黑大字,沈稼轩被刺杀身亡。
洛醺久久,呈着手捧报纸姿势凝固成一尊石头,大脑中所有思想被褫夺一空,半天回过神来,然后把报纸翻来覆去看,还以为是祝梦蝶跟自己开玩笑,报纸是真,她又咬了自己手臂,疼,不是做梦。
“洛醺,报纸是我从何冲那里发现,何冲没有告诉我大概是沈司令有交代,不想被你知道这件事,可是我觉得你是沈稼轩妻子,你应该有理由了解,再说这是早晚事。”
洛醺突然冲出门去,扯破嗓子喊鬼三:“备马!”
鬼三不明所以,备马就备了两匹,洛醺翻身上去直奔县里,他紧随其后。
到了县里洛醺又直奔沈稼辚司令部,守卫说他去了县府,洛醺又飞奔去了县府,也等不及通报就往里面闯,守门士兵偏巧不认识她,横加拦阻,鬼三就告诉他们这是沈家大奶奶,士兵本着职责仍旧不让她进,只等吵吵嚷嚷把沈稼辚惊动而出。
“妈了巴子,这是我大嫂。”沈稼辚骂骂咧咧过去,把士兵踢开,然后揽着洛醺走了进去。
洛醺没有坐没有喝茶,急吼吼问:“你大哥被刺杀之事是否属实?”
沈稼辚端起茶杯手一抖,报纸他看了,事情并未确定,却不料被洛醺得知,就是怕她着急上火才想隐瞒,赶忙道:“当然不是真,我大哥是什么身手,想刺杀他人还没出生呢。”
洛醺总算松口气“可是,那报纸是怎么回事?”
沈稼辚合计下:“我觉得是有人造假,目是什么现还不知道,我已经往北平打了电话询问这家报社,等消息。”
洛醺就想插翅飞到沈稼轩身边,哪里还能有耐心等,催促沈稼辚:“坐等,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去一趟。”
沈稼辚左右看看,为难道:“我不仅仅是剿匪司令还是县长,你看我这整天忙,实脱不开身,再说我就是去了也见不到我大哥,他分明是说去香港,不知哪个乌龟王八蛋搞这么一桩,北平我认识人多,已经请人去调查,你放心吧。”
沈稼辚淡定是久经沙场历练出,行事也是有条不紊,否则就不会自比曹操,但洛醺无法平静,像热锅上蚂蚁急得直转圈:“他照片报纸上,我怕是真出了状况。”
沈稼辚不以为然:“偷拍一张照片不会很难,我们俩不也是被偷拍过吗。”
洛醺没了耐性和他纠缠,扭头就走:“你不去我去。”
沈稼辚想拦阻,她却匆匆找到大兰子,把沈家暂时托付她看管,说自己要去北平找沈稼轩,大兰子答应下来,并同她回了金水湾。
洛醺又交代了老杜老鲁等人一些事,现顾芝山走了,沈稼辚又是县长,也没什么好担心,只要大兰子照顾好两个孩子,那就是皓暄和满囤。
她收拾好行李就要出发去北平,鬼三也拎着一个包裹。
“我一个人就行。”
鬼三摇头:“咱家爷临行告诉过我,必须时时刻刻保护您。”
洛醺道:“好吧,多个人遇到事情也好商量。”
说走就走,坐了火车就去了北平。
北平对于洛醺算是陌生,但对于鬼三如同回到故乡,他曾经此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因为这里遇到沈稼轩,被他带回金水湾做了沈家护院,故地重游,却轻松不起来,都因为沈稼轩那条被刺杀消息闹。
两个人先找了家旅馆住下,火车上已经商量妥当该如何行动,安顿好住处,她和鬼三分头行动,鬼三去找过去朋友打听沈稼轩是否真来了北平,洛醺去报社询问那条闻真假。
不料对方竟矢口否认,说这张报纸并非他们报社所出,也就是说,报纸是假,接下来洛醺就开心笑了,那么说消息也是假,沈稼轩没死。
但她也没有完全相信报社话,怕对方有所顾虑不敢对自己说实情。
出了报社她想找个知根知底人问清楚,只是报社里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
报社门口晃荡半天,终于看见一个二十几岁年轻人走了出来,对方手中还拎着一个照相机,猜测大概是报社记者,他应该了解内幕。
洛醺于是迎上去,也不敢报社门口明目张胆问人家,于是拉着那年轻人就跑,对方“喂喂”喊了半天,她不知哪里来力气,一直把人家拖行老远才停下,开口就道:“我们做比交易,你卖我买。”
那记者模样年轻人条件反射似噔噔后退几步,然后还煞有介事抱住前胸:“我不做那行。”
洛醺从身上掏出一把大洋过去塞给他:“我又不是白让你做。”
年轻人看着手中大洋,指着自己脸道:“我司徒盏玉树临风才值十几块大洋?”
嫌钱少,洛醺又从身上掏,掏了半天没掏出来,于是摘下耳朵上耳环塞给他:“这个很值钱。”
这名叫司徒盏年轻人哭笑不得道:“我不是兔子。”
这回轮到洛醺糊涂了:“我没说你是兔子,你就是个大活人。”
司徒盏歪着脑袋把她打量一番,促狭一笑:“不过看姑娘你挺漂亮,我可以不收你钱,让我倒贴给你也行,我们走吧。”
洛醺拉住他:“我着急,就这里吧。”
司徒盏四下瞅瞅,此地是邻着正街一条胡同,瞪大眼睛错愕道:“这、这里?姑娘你也忒大方了,我做不来。”
洛醺根本不懂他意思,还大大方方:“一会功夫事。”
司徒盏看她表情自然言语放浪,心里就有些反感,道:“给你直说吧,我是报社记者,我不愁吃穿,我也不做兔子,看姑娘你长不食人间烟火似,年纪轻轻怎么想起找兔子,还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
他越说洛醺越发蒙,没好气道:“我嫁人不嫁人关你什么事,我花钱买你愿意卖,两厢情愿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
司徒盏被她一顿训斥来了脾气:“我婆婆妈妈,我,我,我豁出去了,走。”
他说完拉着洛醺就跑,就附近找了家旅馆,然后开了房间,进了屋子道:“来吧。”
洛醺点下头,坐桌子前,把从金水湾带来那张报纸往桌子上一拍:“你只告诉我这张报纸到底是不是你们报社出。”
司徒盏愣了愣,盯着洛醺看了一阵,感觉自己应该是会错意了,脸上火烧火燎,蹭到桌边坐下,略有些拘谨,所幸对方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拿起报纸看看:“不是。”
果真不是,洛醺登时抚摸心口,沈稼辚说没错,沈稼轩那样厉害怎么能轻易被刺杀,但是究竟是什么人弄出这么个假报纸?他目何?而沈稼轩究竟是真去了香港还是来了北平?自己应该留下来继续查明真相,必须确定他健才能安心。
感激看看司徒盏:“谢谢你。”
司徒盏淡淡一笑:“举手之劳,姑娘你怎么问这个?”
萍水相逢,洛醺没有言明真实情况,只道:“一点小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司徒盏也不逼问,打量下洛醺,既然她不是找兔子寻欢作乐,就对洛醺产生了几分好感,男人看女人,第一印象都是容貌,迟疑下道:“敢问姑娘芳名?”
人家肯帮自己,洛醺也就直言:“我叫洛醺,洛神洛,醉醺醺醺。”
司徒盏伸出手:“下司徒盏,报社记者,幸会。”
洛醺盯着他伸出手看,忽然明白这好像是大城市流行礼节,于是也把自己手伸过去,两个人算是认识。
多聊了几句,彼此大概了解,听闻洛醺是来北平找人,司徒盏自告奋勇:“北平我熟,作为记者是消息灵通,我愿意帮你。”
洛醺非常开心:“真,那可太谢谢你了,我住如家旅馆,你要找我就去那里。”
司徒盏起身:“好,今个我还真有点忙,晚上我去找你,我们商量下如何找报纸上这个人。”
洛醺点头,两个人告辞出了旅馆,分别时洛醺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兔子是什么意思?”
司徒盏愣住,想想道:“我还是告诉你吧,不然你以后还得闹出笑话,兔子就是男ji。”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