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方明宴沉下脸来:“巫氏,现在巫元思被凶手害死,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是红瑛,她现在重伤昏迷,生死不明。你如今这么冲进去,是想要直接把她弄死吗?”
巫元思的妻子就是想把红瑛弄死,但是方明宴太严肃,她也不敢说。
“你为何如此紧张着急。”方明宴扣下一顶大帽子:“莫非你害怕她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想要杀人灭口。”
这一说巫元思妻子愣了,万万没想到,方明宴会这样推测。
“不是,这怎么可能。”巫元思妻子慌了:“大人明鉴,那是我相公啊,我怎么会害他……”
“既不是要害他,就不要吵,先回家去处理巫元思的后事。等红瑛醒来,官府自我定夺。”
这一下,巫元思妻子不敢多说了。
她在家中一向能说会道,当家做主,这是人人皆知的。也就人人皆知她强势,可能对丈夫有诸多不满,若是方明宴真的怀疑她,还真指不定有人会瞎说。
把巫元思家里打发了,方明宴走过去,低声问姜云心:“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姜云心点了点头:“你跟我进来看看。”
方明宴跟着姜云心进了房间。
大夫正在一旁写方子,看见方明宴进来,连忙站起来。
方明宴做了个手势,大夫坐下继续开方子。看得出来红瑛的伤势很严重,大夫开的那方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姜云心将方明宴领到红瑛身边。
红瑛正在沉睡之中,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被子一直盖到脖子上,方明宴知道被子底下她没穿衣服。
至少上半身是没穿衣服的,因为伤口的缘故,脱衣服和穿衣服都是麻烦的事情,索性直接盖被子。
姜云心将被子掀开一些,方明宴转过了头。
这似乎有些不妥。
虽然红瑛现在伤重,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要不然刚才大夫也不会让姜云心来处理她的伤势。
“不碍事儿,你看。”姜云心低声说。
大夫写着写着,叹了一口气。
方明宴听姜云心的语气低沉得很,心里知道她不是胡闹的人,红瑛身上,莫非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红瑛。
方明宴沉默了,他看见红瑛的身上,伤痕累累。
白皙的肩膀,胳膊,胸口,小腹,血迹都已经擦干净了,也绑上了纱布,纱布以外光裸着的地方,遍布伤痕。
“腿上也是如此。”姜云心低声道:“这些伤有新有旧,有鞭打的,有火燎地,还有刀划的……我还检查了她的下体,也有类似的伤痕。”
方明宴拧着眉头,给红瑛盖好被子。
“看来巫元思这个人,不像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方明宴说:“这就难怪岑承基杀他,不是杀人灭口,而是单纯地要杀他,要报仇,要让他死得那么惨。”
甚至现在可以怀疑,巫元思和钟埠,他们俩是否认识。
除了红瑛,是否还有其他的受害者。
岑承基从刑狱司出来,也不犹豫了,也不布局了,直截了当就对钟埠下了手,然后就直奔巫元思而来。
现在岑承基去了哪里?会不会还有下一个需要报复的目标?对他来说,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是死,反正非死不可,不如多杀几个。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岑承基。
可是京城这么大,房屋那么多,一个人在黑夜里狂奔,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找到。
方明宴思来想去:“回去找钟埠。”
巫元思已经死透了没办法了,钟埠还醒着,虽然痛苦,但是还清醒,趁着他还清醒,赶紧问赶紧说。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孽,有哪些人一起。
第270章 泥人,拖出来一串
钟埠果然醒着,麻沸散的药效已经慢慢褪去,他开始感觉到了疼痛。
这种疼痛是非常要命的。
它和别的疼痛不一样,你伤着了某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痛,你没有外伤,但是伤了肺腑,伤的地方也会痛。
总是有一个范围,哪儿伤疼哪儿。
可钟埠没有内伤全是外伤,全身裹得像是一个木乃伊一样。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一条缝。
大夫已经婉转地和家属说过了。
麻沸散的效果过去之后就开始痛,全身都痛。那种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但是毫无办法,止痛的药物只能缓解,不可能完全让这种疼痛消失。
钟埠现在的痛还是轻微的,刚刚开始一边痛一边感觉皮肤像针扎一样。
虽然钟埠是受害者,可是他在这件事情里可能不是那么无辜,岑承基要杀他,只怕是忍无可忍,所以无需再忍。
方明宴进了房间,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钟埠在呻吟挣扎中,满眼恨意,挣扎道:“纵火的那个小子抓住没有?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方明宴开门见山:“还没有,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巫元思死了。”
钟埠一下子愣住了,连挣扎和呻吟都忘了,喃喃道:“你说什么?”
“巫元思死了。”方明宴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死得非常惨,中了很多刀,手脚都被人割断了,关节被敲碎,下身也被割掉了。虽然他死的时间比较短,但是死前受了很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