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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双眼上忽然覆上一只大手,触感粗糙,宽大掌心布满厚厚的茧,一看就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
  可不等姜渔反应,这只手在他眼睛上停了两秒,自己就拿开了。
  褚弈这么多天没看见姜渔,原本只是抱着逗一逗老婆的心思,谁知他还没开始逗人就哭了。
  那点逗人的心思顿时全没了,他转到姜渔面前蹲下,手忙脚乱地哄:“怎么了老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哭了?”
  姜渔红着眼睛瞅他一眼,突然一脚把他踹进了湖里。
  他想起来了,还不都怪褚弈!
  和褚弈谈恋爱的时候,褚弈二十三岁,而他才二十岁,从来没深入接触过闻淙以外的男人,什么都不懂,只是有人对他很好,这人又长得有那么一丝像闻淙,他就习惯性地对人产生了依赖。
  结果褚弈还不到半年就把他哄上了床。
  彼时两个人都还是颗青涩的果子,什么都不会,全凭本能。
  褚弈虽然一开始技术很烂,但胜在硬件条件远超常人,况且男人在此事上似乎很容易无师自通,还没实践几次,褚弈就已经能把他照顾得很舒服了。
  姜渔逐渐食髓知味,然后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做这种事情。
  和另一个人亲密无间的距离,从彼此身上汲取的体温,给了姜渔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让他感知到自己有陪伴,有爱,有和这个世界的关联,不是孤单一个人。
  于是他和后来交往的每一任男朋友都这么做。
  说到底,要不是褚弈先开了这个头,说不定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呢,也就不会有昨天和闻峋发生的那些事了。
  姜渔越想越生气,看着顶着一头草叶从湖里爬上来的男人,正要踹第二脚,却忽然注意到男人胸前挂着的医疗固定带,看上去像是手臂骨折了。
  刚才褚弈不好好穿衣服,外套只是随意披在身上,挡住了里面伤残的手臂,因而姜渔并没有看到。
  男人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板寸头上挂着水草,英俊脸庞上滴滴答答地淌水,胸前还挂着一只骨折的手臂,看上去狼狈极了。
  姜渔望着男人,刚要踹出去的脚停了下来。早知道褚弈骨折,他就不踢人了,至少不往湖里踢。
  他抿了抿唇,问:“你手臂怎么了?”
  褚弈捞了把身上的水草扔掉,又甩甩脑袋上的水,才凑近过来。
  他脸上半点没有被一脚踢下湖的怒意,反倒浮现出一丝欣喜:“老婆,你这是在关心我?”
  姜渔皱眉:“你是不是又去跟人打架了?”
  褚弈立刻道:“没有没有,我哪儿能呢,是我骑摩托车不小心摔的。”
  巷道一事,虽然已经查到了是徐晏书所为,但褚弈不打算告诉姜渔,也没打算让家里人知道。
  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这是他和徐晏书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捍卫自己所爱之人,为之和另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争斗,得胜者得美人,这是男人间从古至今默认的法则。
  况且,姜渔最讨厌他打架了,他不想让姜渔不开心。
  姜渔听了他的话,水盈盈的眼睛往他身上一瞅:“你笨死了。”
  褚弈还沉浸在刚才姜渔对自己的关心里,全不在意他的数落,还嘿嘿笑了两声。
  男人常年从军,底盘稳得像铁通桶,哪儿能被姜渔那点儿力气踢倒。他是故意掉进湖里的,为了让一直不理他的姜渔消气,也为了让哭泣的少年开心一点。
  褚弈把湿透了的外套脱下来,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工装背心,下装则是军绿色工装裤,他那张脸生得英俊逼人,一身衣服湿淋淋的,竟也不掩帅气。
  姜渔警惕地望向露出一身肌肉的男人:“你做什么?”
  褚弈从外套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塑料袋,袋里裹着厚厚的一层油纸,油纸里包着一块铜锣烧,是上次被褚弈请回家里的小贩做的。
  褚弈把东西递给姜渔:“铜锣烧,你喜欢的。”
  还没忘了强调:“是街上小推车卖的。”
  姜渔嫌弃地看着袋子外面沾着的水:“我不要,都湿了。”
  褚弈说:“我密封过,只是外面沾了水,里面是干净的。”
  他撕开密封袋,蹲下来,把铜锣烧喂到姜渔嘴边:“尝尝。”
  姜渔低头看了眼,确实是干净的,还冒着香喷喷的热气。他在这儿坐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了,还是没忍住咬了一小口。
  褚弈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好吃吗?”
  姜渔闷闷地嗯了声,又看他:“你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这人看见他跟闻峋吵架就那么开心?
  姜渔又要发脾气,却听褚弈说:“老婆吃东西好可爱,想亲。”
  姜渔别过脸:“我不吃了。”
  褚弈望着才咬了一口的铜锣烧,知道少年是闹脾气,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吃一点。”
  看姜渔又小口小口吃起来,褚弈才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个闻峋?”
  姜渔:“要你管。”
  褚弈蹭地一下站起来:“真是他?”
  男人一张脸怒气冲冲,手臂肌肉鼓起:“狗日的山猪吃不了细糠,老子看他就是欠收拾!”
  姜渔疑惑抬头:“你说吃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