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姒被李如意这奇怪的动作弄得心口一跳,叶冰离的反应也很可疑,然而还不待她去深想,不远处的叶姝清忽然滑跪在地,闷哼出声。
“卿卿!”宴姒满眼焦急,极力的想要挣脱禁锢她的这股力量,但很可惜,她根本挣脱不开。
不行,不能着急,不要惊慌。
宴姒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查看浮现在她脚下的神秘符号。
这很显然是一个以血为引的禁锢类阵法。
一般这种阵法都有破解方法,不过首先她需要知道它的形成要素。
红线成形,铃铛牵引,魂血为媒,器皿为眼……
宴姒循着浅显的破绽一点一点往里深入,越来越多的记忆因而被唤醒。
她皱了皱眉,从中发现了一个疑点,只是还不等她细细探究,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黑板哗啦啦碎成一块一块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
宴姒不知道李如意要做什么,看着叶姝清极尽苍白的脸和颤抖的身体,她只觉得有一丛火在她心头狂烧。
她何时这么憋屈过!
不知道为什么,宴姒总觉得自己现在弱唧唧的,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她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但她有一种感觉,她以前肯定很牛逼。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用这鬼阵法镇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有气没发撒,宴姒只能在心里冷笑道:“小东西,别让我发现我现在变成这样是你们搞得鬼。”
许岩无意识抹了把冷汗,完全不敢吱声。
宴姒嗤笑,脑海里这鬼系统现在倒是挺会装聋作哑。不过可能正是因为它没吱声,让宴姒肯定了她的猜测,心霎时安定多了。
她既然那么牛逼,眼前这小小的困境肯定不在话下。
想着宴姒装似无意瞥了眼自己的领口,待见那东西还稳稳的按在身上,又是放松了许多。
恰在此时,只听轰——的一声响,像是突破了什么唯一障碍,宴姒抬眼望去,却见李如意扔下铁锤,在墙上扒拉着,将碎石细渣等刨开。
从宴姒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堵墙在被破开后,里面空洞洞的,没有任何混泥土灌溉。
很奇怪。
宴姒想,这不是普通房子的构造,这怎么看都像是特意被掏空的。
至于掏空来做什么,很明显,藏东西。
如此的费尽心思,掩藏的会是什么呢?
宴姒盯着李如意的动作,心里忽然划过一个猜测。
结合叶冰离和白淑清的异样,那个猜测隐隐成真。
宴姒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错分毫的盯着李如意。
碎石捡的差不多了,李如意弯腰,从空洞洞的墙里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具骨架。
一具女人的骨架。
宴姒呼吸一窒。
“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吗?叶姝清?”李如意提着骨架,骨架上零星的布料晃动,空洞洞的眼眶正对叶姝清。
几乎是在这具骨架被拖出来开始,叶姝清就表现的很难受,她浑身上下黑气翻涌着,比原先多上几倍,浓烈的黑气几乎要将她整个淹没。
白渺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她惊恐的看着那具骨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抱着头嘴里不停的说:“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叶冰离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后退几步,满脸苍白。
徐殷宁更是看都不敢看,三人中她是最安静的,不吵不闹,只是面色总是带着几分疲惫,看向叶姝清的双眼里,满是悔恨灰败。
对于凶手而言,直面自己亲手杀死的尸身,无异于让她再次把那凶杀现场回过一遍。时间掩盖不了罪恶,亦掩盖不了那颗被欲望蚕食的心。当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哪怕装的再得体,依旧挡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狼狈。
这是她们曾经犯下的罪行。
这是她们犯下罪行的证据。
白骨毫无重量的垂落在地,无端萧索。
外间的阴雨尚未停止,黑暗依然笼罩大地。
叶姝清双膝跪地,黑发散落,脸色极尽苍白。她黑瞳漆黑,满身阴鸷,定定的看着李如意。
李如意毫不在意的回视,“我帮你找到了你被掩藏起来的尸骨,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叶姝清没有反应。
她哼笑一声,似非似笑故意松手。
叶姝清被束缚高举过头顶的手微动,宴姒的心也是跳了跳。
她不能想象如果那具白骨碎裂的话,她会是什么心情。
李如意被宴姒的紧张逗笑了,她言笑晏晏的将白骨放到废弃的桌子上,视线来回在宴姒与叶姝清身上打转:“你们两个的关系,不太对劲啊。”
她拉长语调,颇有些意味深长。
察觉到被耍,宴姒没什么表情,叶姝清同样没什么表情,她们一齐看向李如意,不反驳也没承认。
这相同的默契更让李如意肯定自己的猜测,她摇头感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突然对你没用了呢。”
“我辛辛苦苦花费三年的时间培养出来的孩子啊,死得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