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故事讲完了。
最后一个故事,轮到叶姝清。
破旧的教室里没有灯光,只有一根白色的蜡烛闪烁着暗淡的烛火。
烛火是橙色的,照在叶姝清脸上,那张漂亮非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催促,对方却捧着《十日谈》看。明明光线那么昏暗,什么也看不见,可她仍旧埋头在书籍里。
许久,她才听到她的声音,清凉寡淡毫无情绪。她没有讲故事,只是问她们:“天鹅是怎么死的?”
接着……
“富小姐是怎么死的?”
最后……
“神明是怎么跌下神坛的?”
……
她忘了她们那时候有没有回答,只记得那双漂亮如黑濯石一般的眼睛缓缓合上,溅满鲜血的书籍掉落在地,风一吹,便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还有人还在翻动。
……
回忆结束。
叶冰离面如死灰,不再挣扎。
叶姝清合上了书,放进废弃的桌子里,在放下的那一刻,它再次蒙尘,一如开始,一如那段早已过去许久许久的往事。
宴姒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卿卿……”
这她要是还看不出点什么来,那她真的就是蠢了。
叶姝清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宴姒想,是见到她们之后,还是在这之前。
或者……
“啊——”
李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甩出几张符咒,黑气被打得溃散,叶冰离三人失去束缚,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多谢相助。”李如意抹了把嘴角的血,意味不明的笑着。她此刻早已没有开始的整齐潇洒,衬衫领口扣子蹦开了几颗,略显凌乱,衣领处点滴血迹如梅花般绽放。
宴姒注意到她手在滴血,并且全被她手中的器物吸收了。
红线无风自动,叮铃铃的铃铛声接连响起,她们脚下蓦然浮现出一道金光,片刻后,金光稍缓,一个巨大的图案呈现在她们脚下,将她们包围在其中。
“这是什么啊?!”
“出不去,为什么出不去?”
叶冰离和白淑晴还想跑,却不想她们才刚迈出一步,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堵住,怎么也突破不过去。
叶姝清黑瞳微沉,煞气四溢,那几张符咒对她来说不疼不痒。
她一把抱住宴姒,以煞气开路,然险险攻到门边,四周忽然冒出金锁,将她团团锁住。
李如意低哑的笑着,看着焦急的宴姒和不停挣扎的叶姝清,如深渊般黑沉的眼眸闪过一抹疯狂:“你说那是我永远摆脱不了的宿命,可我偏要逆天改命!叶姝清啊叶姝清,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的命实在是太好了……”
好?
宴姒恨不得上去踹她几脚,能碰上她这个变态,以及这几个牛鬼蛇神谁还敢称命好?
分明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见解不开叶姝清身上的金锁。
宴姒阴沉着脸一把冲过去,揪住李如意的衣领,将她按压在墙上:“你做了什么?”
灰尘被重重的力道惊得肆起,李如意笑着偏过头,看向被困住的三人一诡:“我当然是……”
她舔了舔唇,散漫的眼眸徒然一厉,右手高高举起。
宴姒察觉不对,在那股尖锐的刺痛感传来的同时,一把将人甩到地上,废弃破烂的椅子被撞得一个摇晃,砰得砸落在地。
宴姒反手将后颈上的东西拿下,那赫然是一个针管,管子里近半管的透明液体,还没来得及被注射进去。
“艹!”
宴姒没忍住骂了声脏话,只觉得李如意的手段是真的脏,她们居然还是“同行”,简直侮辱了这个职业!她就说她不该做道士,应该做个奸商或是□□大姐才对!
“宴小姐,我承认你很厉害。”
李如意不知何时跑到了宴姒对面,她隔着一堆烂桌子烂椅,与宴姒遥遥相望。
宴姒将针管拆掉,恶狠狠的踩了许多脚,想要过去却发现自己也被困住了。
不同于叶冰离等人还能活动,她全身上下仿佛都被一股看不见的能量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但为了这一次机会,我等了八年。”李如意说,“这一切本该在八年前彻底结束,但是我被耍了。”
李如意说着看向还在疯狂砸“墙”的叶冰离。
叶冰离听见了她的话,动作微顿,侧过头,肉眼可见的心虚。
李如意嘲讽一笑:“自此以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最真诚可靠。”
“所以,委屈一下吧,宴小姐,很快就能结束了。”
她说完,从废弃桌子里掏出一个铁锤,用力的往斑驳的黑板砸去。
她这一砸震掉了不少灰尘,宴姒这才看清这黑板的古怪。
它有着极其明显的裂痕,像是被人取下又重新拼凑上去一样,有些地方还拼凑的不是很整齐,中间留下粗大的缝隙。
从李如意砸黑板开始,叶冰离和白淑晴面色霎时变得苍白。
叶冰离慌乱的砸着那虚无的屏障,嘴里说着阻止的话,李如意却不管不顾,依旧动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