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姒无意识咽了咽口水,不合时宜想起昨夜她们一齐落入浴缸里,水花四溅,落到对方眼尾处,像极了眼泪。
诡是没有眼泪的,是以昨夜宴姒还在遗憾,这通红的眼睛,少了样东西。然后下一秒,遗憾就被弥补了,水珠沾湿了眼睫,自薄红的眼尾滚落,看着脆弱又漂亮。
让人少不得再狠狠欺负,看更多她脆弱无助的样子。
宴姒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那么变态的癖好,居然喜欢看诡哭。
被子窸窣着一双布满痕迹的手臂自里面伸出,叶姝清背对宴姒坐起:“我说过,你可以把它当成一场春梦,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要你承诺,如果你实在介意,不想再见到我,我也可以走。”
她只是不想留下遗憾,她只是想再亲密一些。
她也早就做好了,被讨厌的准备。
她们本就不可能,她从来就没奢望过会有什么好结果。
毕竟她是诡,她是人。
人诡殊途。
叶姝清闭了闭眼,掀开被子下床。
长长的黑发垂落至臀下,遮住那纤细的腰身和浑圆的臀部,只余一双布满各种红痕的双腿暴露在宴姒眼前。
咔哒——
门合上的声音将发着愣的人惊回神。
宴姒想着叶姝清的话,想着昨夜的疯狂,想着那双白雾朦胧薄红脆弱的黑瞳。
啊啊啊!!!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宴姒忍着不适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整个人都暴躁了。
忽然,她滚到方才叶姝清躺过的地方,清淡的沉香味争先恐后的往她鼻腔里钻。
宴姒顿了顿,突然有些面红耳赤。
昨夜,她闻着这个味道,闻了一晚上。
还挺……好闻的。
不过,宴姒咿呀咧嘴的松了松一直处于收紧状态下的手。
真她妈的酸啊!
也是,毕竟使用了挺久的……
再出房门已是下午,宴姒没有看到叶姝清。
想起对方说的会走,宴姒顿了顿,忽然踮起脚,朝着次卧走去。
次卧房门关的很紧实,宴姒悄悄的把耳朵贴上去,没听见什么响动。
难不成真走了?
不应该啊,走不了啊。
宴姒皱眉,又努力往房门上贴去,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自她身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宴姒身体一僵,随即猛然跳开,双手甩甩,看看天花板,看看地板,又装作不在意的指了指刚刚贴上去的房门:“哦,那个门好像裂了条缝。”
她大聪明找补。
叶姝清手中拿着什么,闻言皱了皱眉:“是吗?”
她走过来,似是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宴姒哪能让她看了,急忙硬着头皮道:“是啊是啊,不过我补好了。”
说一出口,她立马想拍脑袋,补什么补,她拿空气补吗?!
明明什么工具都没拿!
宴姒都能预料到叶姝清怎么嘲笑她了。
然而没有,对方像是信了她的话,点点头没继续走过来,只是道:“嗯,我给你煮了醒酒汤,既然补好了就过来喝吧。”
她态度如常。
宴姒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宴姒叹了口气。
叶姝清这个醒酒汤做的不错,宴姒喝了几口,浑身暖洋洋的,舒服了不少。
她今早醒来头是有些疼的,隐隐还感到恶心,胃一阵翻滚,想吐。
只是与叶姝清睡了的情绪远远大于这些负面影响,所以她直接将其忽略了。
后来叶姝清走后没多久,她确实是吐了,整个人难受的不行,匆匆漱了个口又睡了个回笼觉,才感觉好些。
叶姝清又在看电视。
宴姒听着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猜测她又换了部电视剧。
窗帘被风吹的飘起,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乌云遮掩下的太阳极力显现自己的存在感,从乌云缝隙里透出光来,照亮大地。
大大的落地窗余晖泼洒,落到沙发上,将叶姝清笼罩在其中。
宴姒余光瞥见,不禁微愣,沐浴在光芒下的叶姝清很是生动,光里尘烟浮动,模糊又朦胧,跳跃在她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上,柔柔的亮亮的,美到虚幻,充满了烟火气息。
只是……
宴姒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她哐的一声站起,将窗帘拉上:“你疯了?!”
转身面对朝着她看来的诡,宴姒不可置信的回看过去。
诡不可以接触到阳光!
心里莫名涌上一阵后怕,宴姒想她是应该怕这诡受伤,毕竟如果她受伤的话,她也难逃幸免。
想到之前看什么医生都看不好的烧伤,宴姒脸沉了沉:“你是想来个全身烧烤吗?”
她话里难掩责备。
叶姝清似是愣了一下,慢半拍的摇了摇头。
宴姒磨了磨后槽牙,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不想,就不要作。”
叶姝清没说话,宴姒又坐了回去,愤愤的往嘴里塞了几勺汤。
在第四勺汤快要入口的时候,叶姝清忽然出声:“我的气,你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