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怎么请?”叶宛菁脑子里杂乱无章。
“爸妈和…让蓝茵的妈妈跟师傅都来吧,四个人凑成双,好看些。”
司若微话中的停顿实在突兀。
叶宛菁转眸打量着她的侧脸,眼底潜藏纠结。
蓝母挺苦的,在蓝家是相对和善的存在,但司若微一直不肯接纳。
司若微倏地转回视线,俏皮问:“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成婚了吗?”
叶宛菁闪躲不及,慌乱别过了头:“为何?”
“我第一次主动送你花、跟你表白,都是十月。”
司若微眸色微凝,话音轻快:“20岁与你结缘,今年29,十年匆匆,凑个十全十美,圆满呀。”
这算什么牵强的理由?
叶宛菁的神色毫无波澜,显然对她的说辞不甚满意。
司若微杏眼弯成两枚新月:“最要紧的,某人要成半老怨妇了,会沧桑得快,我于心不忍。”
半老…怨妇?半老徐娘?黄脸婆?
叶宛菁周身气压骤然下沉,低垂的眸子里暗潮汹涌,交叠身前的纤纤玉手骨节分明。
司若微打趣的话没换来半分回应,一路沉寂无声。
云心把车停在大门外:“我不上去,你们下车吧。”
话音方落,叶宛菁怒气冲冲拍上车门往里走,根本没给司若微一个眼神。
“呵,火气够大的。”
司若微迷蒙呼嗒着羽睫,眸光呆愣愣的。
“悠着点,您这嘴忒没边了。”云心好意相劝:“快追去吧。”
片刻后,在卧室阖眸养神的施瑞听到了前后脚两声突兀的门响。
平时只有一声的。
“咚咚…生气了?开玩笑啦。”
司若微被叶宛菁反锁在了卧房外。
“再不开,我把成婚打算收回了啊?”
门毫无动静。
“我没唬你,你要是这样,就不结…哎呦…”
门开出缝隙的一瞬,司若微被一双青筋突起的手扯进房里。
“跟我结婚委屈你了?”
叶宛菁长臂一甩,把她扔去床上,迅捷俯身压住了她:“嫌我老?”
“嘶…晕了晕了。”
司若微捂着脑袋装傻充愣卖可怜。
“集团合并,董事局主席让你做,我操心却比你多。我忙的昏天黑地,你日日不知道在哪逍遥,反正公司没你的影子。你要苦力还嫌苦力沧桑?”
“公私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司若微瘪着小嘴挤眼睛,试图撒娇。
叶宛菁的气场又回来了,似多年前初见,严肃起来怪瘆人的。
“快三十了,你跟我装3岁的?掰扯不清楚,这婚不结也罢。”
司若微卖萌失败,盯着叶宛菁冷硬的眸子,心底小鹿乱撞。
这要闹哪出?造反?
“我处处忍让,你就骄横跋扈,自以为拿捏了我,尾巴翘天上去了吧。”叶宛菁勾唇讽笑,食指戳上她的心口:“遇上心口不一的猫,知道要怎么拾掇么?”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不爱听不说还不行?让我起来。”
司若微乱了方寸,叶宛菁吃错药了?
“于公,我把公司打理的得当;于私,我自认照顾你也算尽心。”叶宛菁双臂撑着床榻,将司若微环在身下:“你还嫌我,是觉得不过瘾?我的花样太古板?”
司若微倏地羞红了脸,开车都不摁喇叭了吗?
“想玩什么年轻人的路数,我奉陪到底。”叶宛菁丝毫不觉羞赧,嗓音幽沉,指尖已探上她的脖颈:“刺激的,还是足够野性放纵的?司总心思有多花,今天我参详一二?”
“没…没有的事,你让我起来,青天白日的,别闹。”
司若微暗讽叶宛菁脑回路清奇,就说句老,怎么脑补这么多!
这是三十岁女人狂野热烈的荷尔蒙控制下的怪异思维吗?
叶宛菁没完没了:“聪姐的猫太跳脱时,她就把小家伙关笼子里冷静,我看你也需要冷静。”
“我一大活人不是猫。”
司若微杏眼圆睁,不服不忿。
“跳脱倔强,敏感孤傲,你高冷我哄着,你黏人我陪着,到头来你嘴上还损我?”
司若微撇撇嘴,小爪子捏了捏红扑扑的耳垂,眸光闪躲:“不说了,消消气?”
“凶你一句就喵喵喵?司若微,你真会演。”
“嗯?我都服软了还不行?”
叶宛菁唇角斜勾,抽出腰间的装饰带,趁人不备麻利绕住她的细腕系去床头:
“好好反省,傲娇过头我这老年心脏招架不住,怕会短寿,结婚是该三思。”
“叶宛菁,你过分!”司若微又羞又愤:“你回来,给我解开!”
叶宛菁转头就走,打算背地里恶补些炒菜的新路数讨人欢欣。
“回来!我饶不了你,你等着…”
施瑞被吵得心烦,来到走廊看热闹:“在闹什么?”
叶宛菁甚是淡然:“答应您的十字交易都已兑现,现在是我和她的私事。”
施瑞讪笑着回了卧房,无心帮衬司若微分毫。
某只牙尖嘴利不饶人的猫,近来事事如意飘飘然,在家趾高气扬的,是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