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无事发生。
大抵是她多疑了罢。
之后三日,她上午游走于巴黎各处拜访人脉,午后邀人往展馆洽谈,夜幕低垂才得空离开。
临行日清早,她去博物馆与人辞行,哪知才下车,迎面就遇见了蹲守的不速之客。
司若微认出了眼前人,眼前人也认得她。
她恍若未见,任由司机将车开去停车场,转头吩咐云心:“帮我把包拿进去,我憋闷,在外面透透气。”
云心眉心锁紧:“陪你。”
司若微眯了眯眼,眼神示意她走远些。
云心会意,躲去了门口雕塑后。
司若微迈上台阶,确保自己在云心的视野范围内,摘掉墨镜回眸眺了眼一旁怒目圆瞪的蓝映雪。
好似挑衅。
“你脸皮够厚。”蓝映雪环顾四周,见她无人跟着,便大着胆子近前:“臭名昭著了,还敢混迹这行当?我盯你好几天了。”
“脸皮厚的不是你吗?啃人血馒头的家里养出的小垃圾,阴沟野老鼠,也敢公然出来叫嚣?”
司若微抱臂在旁,眸光透着寒凉。
“上次的教训不够是吧?你毁了我姐和叶姐的姻缘,害了我家和叶家的生意,我恨你入骨。你若识相就从这三年展里撤出,否则我要你好看。”
“名字挺好听,嘴这么臭?被你姐当枪使,还挺自傲?若非看在你与我没有直接冲突的份上,这会儿你没资格站我眼前乱叫!你觉得,珠宝公司会留个造谣诽谤的设计师吗?”
“你嘴巴放干净些!”蓝映雪嗔视着她,步步紧逼:“我来便是跟你商量,你退出这次展览,我与你各走一边。不然,你哭爹喊娘也没用。你那乡巴佬的爸,不是已经抢救过一次了?”
“啪!”
司若微没忍住,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运作污蔑我的证据我没拿出来,都是给你脸了!还敢威胁我,我看你好日子过太久了!”
“你敢打我?”
蓝映雪皮肤白净,四个指印红艳艳的,很刺眼。
她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个?
司若微三句不离她做过的事,难不成真漏了马脚?
可蓝茵告诉她,一切都善后妥当了呀,司若微哪有查证的能耐?
她又慌又怕,羞愤难当之际,挥起胳膊便要还手。
司若微勾唇冷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拧了个麻花:“敬酒不吃吃罚酒。说,我办不办展碍着你什么了?”
“啊!放开我!司若微,你给我等着!”蓝映雪嗞哇乱叫,惹得路边行人驻足流连。
“说清楚我就放手。”司若微全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蓝映雪疼得不行,呼吸急促非常:“你抢了我姐升职的机会!她盯这项目很久了,哪知你中途冒了出来!”
“蓝茵让你来的?”司若微还没放手。
“用不着我姐说,我看你不顺眼!恬不知耻攀高枝的垃圾!”
司若微噗嗤乐了,被气的。
她松开了手,语气阴恻:“带句话给你姐:她筹谋1年我入狱3天,我嫌她蠢。jack跟她的粘腻视频,我不介意宣传一二。蓝家在jack眼里,算什么东西?她才是卖色求荣攀高枝吧,嗯?”
“司若微,你…你!”
蓝映雪大惊失色,司若微竟连jack的存在都知道了。
“我?我什么?”
司若微暗红朱唇在朝阳下格外惹眼,嘴角弯弯似天边新月。
蓝映雪哑口无言,捏着胳膊掉头跑远,还不忘给自己壮胆:
“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我等着。”司若微笑得愈发深沉:“一双眼和一颗心,长你身上怎就像累赘呢?”
蓝映雪还敢当她的面谩骂,看来真不知她和叶宛菁的内情,当她是破坏蓝茵婚约的小三了。
地主家的瓜娃子,傻透气了。
她懒得和人纠缠,转头上了台阶。
“啊…!”
凄厉尖叫伴随着刺耳急刹声传入司若微的脑海,令她顿住了抬去半空的脚步。
街边一阵吵嚷。
她下意识回眸,只见蓝映雪的单肩包飞出好远,街道正中趴了个人。
不远处红绿灯分明是行人禁行的标识。
朝阳洒落,一滩殷红血色刺眼,司若微脑子嗡嗡的。
云心也跑了出来,事情闹得有些大。
“叫救护车。”
司若微陡然阖眸,若非方才言语相激让蓝映雪昏了头,这人也不至于闷头往前闯。
云心迅速叫了救援,温声安抚脸色难看的司若微:“我看见了,与你无关。车超速,她闯马路也不对,咎由自取。”
“肇事车呢?”司若微这才回过神,车跑了!
路边停的,都是被事故影响的后续车辆。
“放心,急救和报警我都打了。”云心顺了顺她的背。
司若微小跑去街上,蹲下身探看蓝映雪的伤情:“还好吗?”
蓝映雪还是清醒的,但身下血色愈发多了,她虚弱的话音飘渺至极:“救…救我。”
“坚持一会儿,急救车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