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聚拢,天边乍现惊雷,滂沱大雨呼啸而至。
司若微被劈头盖脸的水雾席卷的一瞬,脑海清明非常,跺跺脚就钻进了走廊。
阿利噗嗤笑出声来:“大小姐一点亏不着自己,您捡了个活宝。”
五分钟后,司若微抖落湿透的衣衫,找保镖讨要了宽大外套,狼狈敲响施瑞的房门。
阿利放她进来,施瑞却视她如空气。
“方才我思路不清糊涂了。下步先查当年事发后矛头转向我的因由和幕后指使。”
司若微厚着脸皮自说自话。
施瑞阖眸小憩,不理她。
“您早查到了?给我看看?”
“知晓全貌后,我恻隐之心也许就没了,您说句话?”
“…”
司若微试探无果,干脆不商量了,转身直奔洗手间:“借您浴室洗个澡,没人给我开房,好冷。”
“脸呢?!”
施瑞抓过身边的烟灰缸,愤然摔去地上。
司若微已在美滋滋冲热水澡了。
当年小周残破的手机消失在事发现场,但暗中追查的人却发现他卡上曾多出一笔巨款,款项流去了医院。
事发一月前,小周的小姨,他唯一的亲人,叶氏集团高层办公区保洁,罹患肿瘤。
这笔钱出自叶氏集团账户,司若微很想知道,这事是不是叶宛菁做的。
毕竟叶宛菁待身边人,素来亲厚。
若巨款不是叶宛菁给的,那这件事,扑朔迷离难掩蹊跷。
集团里旁人动了账,叶宛菁这当家的,会不知?
她但凡查问一番,查出款项流去小周那都轻而易举,约莫就不会毫无防备,惨遭车祸了吧。
小周是被凶手故意灭口吗?
司若微总觉得不像。
不该先杀叶宛菁吗?
在叶钰行这私生子眼里,长姐叶宛菁,是他的挡路石,要一击必中才对。
是小周舍命救了叶宛菁吗?那岂非临阵反水?他小姨还能活命吗?
司若微想的头都要炸了。
她猜不出,叶宛菁身为叶家长房独女,若知晓老爹在外有私生子,还偷偷扶植周济,甚或有可能替人遮掩了谋杀亲姐的罪,该是个怎样戏剧性的表情?
那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叶母,不知会不会哭天抢地呢!
想到此处,她合拢水阀,披着浴巾跑出来:“阿利,去查司机的小姨还活着吗?”
“她被叶家开除回老家,事发半月后,据说意外跌倒,头触石块,死在了院子里。”
阿利嘴快记性好。
“真巧啊…”
司若微抿抿嘴,莫名后怕。
这群人手段阴毒,她有命离开申城,实在万幸…
不,除非蓝啸和叶钰行无意针对她!而是有人浑水摸鱼连带害她!
“师傅,阿利?告诉我当年网暴是谁做的,好吗?”
想通了症结,司若微急不可耐,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告诉你你就帮我吞下看中的财富吗?”施瑞并不松口。
“一码归一码。”司若微不上当。
“痴心妄想。”
“我自己查!”
司若微气鼓鼓跑开:“我去前台要间房,记您账上!”
施瑞眯了眯眼,盯着早已无人的门口低语:“情种。乱她心的女人呢?”
“还在纽约,跟蓝茵碰面数次,好似达成了某种交易。”
“蓝茵…你觉得司若微和蓝茵像吗?”
“像。我查蓝家时,差点以为蓝茵就是大小姐,但大小姐个子矮了点。”
施瑞狐狸眼中乍现玩味:“是不是该让她们见见?”
“为啥?”
“好玩儿。”
施瑞话不明言:“从现在起,司若微爱去哪去哪。她不是想折腾展览吗?随她便。”
“啊?您气糊涂了?她要学的还很多,商会的人不会轻易服她呀。”
“你说算还是我说算?”
“您说算。”
“还愣着?告诉她去!”
“那…给她钱吗?她还欠着债,穷得叮当响呢。”
“就你有嘴?滚!”
十分钟后,阿利传完消息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了个屁颠的小尾巴。
司若微一脸笑嘻嘻的憨傻样,带着小拳头给施瑞捶背:
“我哪儿都不去,咱哪天回家?”
“躲我远点。”
“您说出线索,我立马走人。阿利刚才说您早查清了,我再折腾是浪费时间。”
闻声,施瑞恶狠狠瞪视阿利半晌。
“我没说啊。大小姐您坑我!”
“嘻嘻,师傅生气就是我蒙对了。阿利,交出来吧。”
倒霉蛋阿利撇撇嘴,自口袋掏出枚u盘:“都在里面。”
司若微志得意满,眉眼弯弯地挥舞着小拳头:“您放心,展览是副业,我惜命,才不乱跑。”
“滚!”
“好,我滚。”
司若微挑衅般挥了挥u盘,步伐轻快地回房查阅起来。
资料里,一崭新的名字映入眼帘:蓝映雪。
“又是蓝家!”司若微气不打一处来。
煽动舆论,造谣诽谤,发布私密图片,披露工商局备案信息的幕后黑手,都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