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远投资,咋了?”
“恒远?你确定?”叶宛菁愈发绝望。
“对,你知道?”
“…是关宁。”
叶宛菁苦闷至极:“借贷日期有记录吗?”
“疑惑就在这,放贷公司先于青禾告了司若微。可借款日期,是她在a国的第二年初春,所以我才问你知不知情。”
“这绝不是司若微借的钱,是关宁,当年关宁借过她的身份证。我…我去找她,你把知道的说给警局,司若微没这胆子。”
“萱萱,警局要证据,你我空口白牙,没用。”宛聪有心无力:“我会说,但人我捞不出来,除非把钱还清。”
“还,我账上的钱,你找杨柳,公司资金有多少活动的,干净的,还给他们。”
叶宛菁心乱如麻,边打电话边拔掉了输液的针头。
“萱萱,利滚利2400万,你这是冤大头。”
“留证据,我会讨还,先把人保下要紧。她…还好么?”
“我没见到,拘押了。”宛聪扯了谎。
叶宛菁挂了电话迈开腿,踉跄着险些摔倒。
现在身体虚弱,支撑不了去寻关宁对峙。
她阖眸苦笑,约莫关宁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救司若微。
可她想不通,关宁与司若微有何深仇大恨,要把学生害成这般。
第65章
落雨三日的申城潮湿非常, 低垂云脚长了绒毛,天色朦胧,平生烦闷。
正午也无骄阳。
警局后院的铁门吱呀一声, 伴随着落锁的叮当漫过耳畔。
一警员立在门边, 瞥了眼墙角瑟索呆滞的姑娘:“你可以走了, 别再进来。”
抱膝发呆的司若微眸光涣散,监舍里不止一人,她没把警员的话放心上, 自也没有动。
“墙角那个, 说你呢!留这里挺舒坦吗?走!”警员憋住嘲笑的冲动, 又唤了声。
司若微懵懵抬起头来,望向警员的视线藏着狐疑, 似是不信她能从这安然无恙的离开。
“对, 就你,快走。”
得到恳切回复,司若微扶着墙一步一晃走出监舍, 脑海里闪现了事发夜的零星碎片:
朱媛将她从梦中摇醒,举着手机给她看, 劝她想办法, 问情况,或报警。
是子夜的热搜。
满屏私照都是她和叶宛菁独处时拍的,北欧极光, a国生日,还有…无数隐秘床照。
拜金小三, 包养, 离间婚约,霸总娇妾, 作天作地,恶毒村姑上位纪实等污言秽语充斥着屏幕。
其间夹杂着被人翻出来的,青禾文化的法人变更记录,艺术馆数次展览里她的署名,她与叶宛菁合发的文章,私人贷公司的诽谤与传票…
当晚,她缩在墙角哭得泣不成声。
宿舍被八卦的同学包围,鸡一嘴鸭一嘴的品评和砸门声不绝于耳。
窗玻璃都被愤青砸掉了一块,骂她下贱,怨她出卖色相逢迎权贵,龌龊腌臜,败坏学校声誉,不配光鲜的奖学金和荣誉,影响了毕业生求职。
朱媛与她轮番给叶宛菁打电话,却从没接通过。
最后她妄图求助关宁,可关宁也装死关了机。
后来,天亮了,院办联系她核实情况,说校方要公关。
网上的谩骂早已从二人的情事骂到了她的桩桩件件,包括学术。舆论一边倒的叫嚣,学校就该开除她这种三观不正的垃圾。
无人苛责叶宛菁有婚约却与她暧昧,只攻击她的品行,好似她能发文章、办展览一定有鬼。
司若微深觉讽刺,也无心再辩驳。
想起昔年叶校长的名片,她让朱媛带着手写信和名片冲出宿舍,直奔叶校办公室,求他以最快速度准她退学离开。
叶诚达以为朱媛是来给司若微求情的,却不料司若微主动请离。
网上的谩骂他清楚,虽提前被亲哥打了预防针,但顾及叶宛菁的声名,还是帮了司若微一把。
前提是司若微绝口不提此事,再不寻叶家的麻烦。
司若微如数应允,也顺利在当晚离开了申城。
只可惜,回家半路就被遣返,关入警局配合调查。
一关三日,她半字未言…
身子颤巍巍走在阴暗的廊道里,后面传来一声提醒:“前面左转,取走你的私人物品!”
司若微脚步一顿,扶着身侧的栏杆缓了须臾,才离开这处骇人的所在。
银镯子留下的鲜红痕迹,还印在腕间。
取物品时,一好心的姐姐在她签字的间隙提醒:“先联络家人,你手机有消息,好似有人住院了。”
司若微早已失去光晕的瞳仁猛然一震,半张着嘴怔愣半晌,才拎过行李箱疯子般跑了出去。
也是,说好当晚回家,即便她什么都没说,可寻常日子,爸妈哪会给她打电话确认行程呢?
爸妈定然看见了热搜,是怕刺激她才没直言。
他们在长夜里没等来惹上麻烦的司若微,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砰!”
三日来,她情绪低落至极,水米未进。迈开步子跑出去的一瞬,她膝盖一软,猛然跌去厚重的水泥地上。
“能起来吗?”等候许久的宛聪赶紧上前搀扶:“备好了车,我送你走,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