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告那丫头?警局立案了,股权和法人怎么回事,别人不清楚你该清楚啊。萱萱,她回家半路被抓走押送回来了,这么做她会恨死你的。”
“抓她做什么?青禾怎么了?”
叶宛菁脑子断线,根本不知宛聪在说什么。
“昨晚网上谣言铺天盖地,说她不满足艺术馆的资源,索取青禾并转移了资产。艺术馆账上的确一分没剩,但她连账号都不知,怎么可能是她做的?”
宛聪话音颓败,她素来厌烦集团纷争,自也不知道风波的因由。
先前叶宛菁私下做股权变更,将股份全数赠予司若微,却从没告诉司若微分毫。
就连公司法人变更,都是借用司若微身份证,模仿字体签名搞定的。
这事宛聪一直清楚,只当叶宛菁包养了个心仪的丫头,还好心帮人瞒着。
听得宛聪只言片语的陈述,叶宛菁哑然当场。
她满目嗔怨地瞪视妈妈和蓝茵:“谁干的?你们俩,谁干的!”
“都有份。”蓝茵扫过叶母躲闪的视线,淡然承认:“给她个教训罢了,我名正言顺收回本属于我的东西。青禾是我和你联创的,给她,不行。月中拍卖青禾,我会夺回来。”
“蓝茵,你混帐!”叶宛菁抄起枕头砸向她:“滚!有多远滚多远!”
“你妈也帮我了。”蓝茵揉了揉躲闪不及吃痛的鼻尖,丢下话扬长而去:“想救她就态度好点,我不介意让她蹲几年监狱。别忘了你转让股权的操作不合规,可叶氏还等你扶大厦将倾呢。”
“萱萱,你说话啊,警局叫我配合问询,我怎么说啊?”
电话那头宛聪纠结的催促再度传来。
“你等等。”
叶宛菁心力交瘁,本就虚弱的病体受不住打击,眼前阵阵昏黑,身子摇摇欲坠。
“萱萱…哪难受?别动怒,躺下…”
叶母乱了心神,忙上前来搀扶。
叶宛菁怄气别开,眩晕之下一头扎去床栏杆处,撞伤了额头。
“萱萱,别折腾自己了,听话。”叶母急得不行。
“不想我死这,就去联系姨父,让他疏通关系,把司若微完好无损放出来。”叶宛菁扶额苦涩低语:“妈,做人留一线。”
“现在风口浪尖,蓝家威逼利诱,咱惹不起,我不能让你父女有性命之忧。等日后风波平了,再把那丫头放出来,让她离申城远远的。”
“方才不说都是和气生财的商人么?性命之忧从何谈起啊?”
叶宛菁苦笑,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泪。
叶母憋闷至极,压着嗓子低语:
“这事故教训够大了,他们野心昭昭,势力比我们硬。集团拱手让人,你们父女犯险,还是两家和睦,生意照常,我没得选。”
“关司若微什么事?她才23岁,什么都不懂。关她多日,她以后怎么做人?你们毁了她,把她逼上绝路,知道么?!”
“她若没对你动情,不会有这祸事,她自找的,咎由自取就要承受代价。得了你的好处富贵,受点苦怎么了,她有那么娇…啊!”
叶宛菁通红的手掌悬在半空,眼泪簌簌垂落,模糊了视线。
叶母惊骇地捂着吃痛的脸颊,呆愣愣盯着叶宛菁:“疯了?萱萱,你打妈妈?”
“她没得我半分好处富贵!她边读书边帮我照管艺术馆,却被人污蔑构陷,栽赃入狱退学,这叫受点苦?”
叶宛菁几乎泣不成声:“三日放她出来,不然我与蓝家鱼死网破。叶氏积弊日久,就算倾覆也怪不得我!”
“你疯了,疯透了…”
叶母失魂落魄走出病房,连门都忘了关。
“聪姐,听到了?保下司若微,盯好我妈和你爸,请小姨帮忙,接她出来送去想去的地方。”
叶宛菁的声音过于镇静,把宛聪吓了个好歹:“你还好吗?”
“活着,你去警局吧。”
“嘟…”
宛聪直勾勾盯着屏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叶氏与天和商战,是神仙打架的程度,背后势力盘根错节。
司若微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地女孩,实在成了倒霉的小鬼池鱼。
宛聪不是有悲悯心的人,反而跳脱爱热闹。但到了司若微这儿,她很想逃离这份“热闹”。
自家姑姑和蓝家人对一个单纯学生做下的事,阴损太甚。
她收拾好材料,从艺术馆开去深夜警局。
幽长的回廊外,她透过窗子匆匆一瞥,扫见了问讯室内颓败至极的姑娘。
一夜自名校佼佼者跌落尘埃,被网暴,诬陷,任谁也受不住。
宛聪没敢停留,与警员交涉一整夜,却意外发现,其中还有她都不知的隐情。
叶宛菁一夜无眠,神色萧索憔悴,眼神迷离发散,捏着手机发呆。
“嗡嗡…”
电话响起,她倏地接通:
“聪姐,怎样?”
“萱萱,800万私人贷和投资公司是怎么回事?警局资料清清楚楚,司若微借了800万,转投进恒远,但那公司携款跑路了,这我也帮不了。”
“你说公司叫什么?!”
叶宛菁大惊失色,她觉得那名字太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