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入眼, 司若微浑身激灵一下,长满鸡皮疙瘩。
继而一片绯红漫上脸颊,胜过窗外绚烂热烈的晚霞。
她倏地垂下羽睫, 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逃之夭夭。
怎么会?怎么就忍不住动手动脚了?叶宛菁怎还留了照片?
司若微还没回想起昨晚怎么从酒吧离开睡在了叶宛菁的床上。
这图片简直是晴天霹雳, 把她的魂儿都要劈散架了。
“哑巴了?”
叶宛菁一副看大戏的模样, 好似那照片上的人与她无关。
“我醉酒神志不清,怎么知道这不是您故意摆弄, 或人工合成的?”
司若微硬着头皮胡扯,反正绝不能当面承认!
叶宛菁哼笑一声,又滑动两下屏幕,温声问她:“还有视频,看么?”
!
几个字轻飘飘闪进耳朵,却险些把司若微给闪劈叉了。
她脑子嗡地一声,浑身的气力好像被人抽走,差点平地静立着摔个跤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能给我个解释么?”
叶宛菁收回手机,敛眸发问:“昨晚举动与今日态度截然不同,我很费解。”
司若微快哭了,若空气能显影,此刻该是密密麻麻的“尴尬”填满房间。
“叶,叶老师,您别误会。我…我从小睡觉就不安分,可能是把您当…毛绒玩具了。”
她绞尽脑汁,含混着说辞搪塞。
叶宛菁的神色诡谲,去你丫的“毛绒玩具”!
午后她转醒时,也不知哪个兔崽子的爪子在她胸口前揉捏的起劲!
“视频和图片…您…能删吗?”
司若微怯生生嗫嚅着,她记不得此事,却也不想找事,还是毁尸灭迹才好。
“麻烦您忘了这事吧,我绝非故意。我记不起昨天怎睡在了您家,您明事理,肯定不会跟醉糊涂了的人计较,对吗?”
“有句古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小司可还记得昨晚说过什么?”
叶宛菁凤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说说什么…”
司若微慌得不行,舌头打结:“您,您学富五车,该知道俚语信不得,醉酒失了心智,哪有能作数的话…”
叶宛菁见她心虚不已,着急忙慌找补,忍不住想要诈一诈她。是以她自沙发上起身,抬脚逼近立在茶几另一边的司若微:
“是么?流传下来的俗语,没有道理怎能留得住呢?”
雪松的淡香由远及近,侵占了司若微鼻腔里的气息,成为周身的主调。
断片的司若微毫无底气,悄然退后两步,逃避叶宛菁的审视,一双手死命捏着裙角。
“没勇气承认可不大好。我有录音,小司想听么?昨晚我听到你对我说那番话时,颇有些抹不开颜面呢。不如,你清醒着再听一遍,跟我确认下态度?”
司若微愈发心乱,低垂的羽睫眨动的频率凌乱不堪,一整个晕头转向。
叶宛菁这话音怎这么怪?她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叶老师,您…我,这…不…我都是胡言乱语,您忘了就好。如有冒犯,我道歉。”
她的心理防线已快要崩塌的彻底。
“冒犯?胡言?小司昨夜分明一本正经,可不像胡诌。不如,还是听听吧?”
叶宛菁缓缓踱步,径直将人逼去墙边,让人退无可退。
“别…”
司若微见她真要拿手机,生怕听见什么她无颜面对的话,抬手去捂屏幕:
“叶老师,我真的,说了什么胡话,我今日给您郑重道歉。您忘了那些妄言,行吗?”
“你这话真有趣,到底是真记不得,还是跟我装糊涂,嗯?”
叶宛菁垂眸端详着惴惴不安的小白兔,勾手挑起她的下颌,犀利视线径直迎上那道闪躲的眸光。
司若微见她如此,心底愈发笃定:
她昨晚绝对酒壮怂人胆,感性压过理智,嘴上漏风,说了不该说的鬼话!
这可如何是好?她还怎么见人?
她贴着滑溜溜的大理石墙砖,掌心渗出的冷汗印于墙砖上,搓来搓去连摩擦力都小了几分。
叶宛菁见她方寸大乱,最后下一剂猛药:“你,当真喜欢我?现在你是清醒的,说实话。”
司若微瞳孔一震,杏眼顷刻侵占半张脸,嘴唇半开,连呼吸都停滞了…
客厅内一时静得出奇。
她昨晚…胡闹至此?闯大祸了…
“没…没有。”
司若微的上下牙关磕绊不休,三个字说得含混不清,别过脑袋颤声找补:
“叶老师,我胡言乱语,您别当真。对不起,真对不起,没有的事。”
杂乱的心跳声格外响亮。
叶宛菁听得真切,见司若微身子忍不住阵阵战栗,暂且压下耍人的心思,转身背对着她轻语:
“无妨,说清楚就好,你昨夜吓我一跳。”
叶宛菁云淡风轻的口吻过耳,司若微悬着的心总算松泛开来,阖眸长舒一口气。
没把她的醉话当真就好。
她偷摸环视客厅,找见外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走,直扑卧房,反手锁紧房门,手忙脚乱换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