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秦岺摇摇头。
得到她的回应, 陆鸣也没再多说,看了一眼仍跪着的周志帆, 先一步离开。
窗外的夜色渐渐暗下。时间已经过去许久。
秦岺微垂着头,乌发盘在脑后,鬓边的几根发丝垂落而下,显得有些狼狈。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破寂静。
周志帆接过手机电话,那边的人正在快速地跟他讲述事情,细语从通话间漏出传入耳朵。
周志帆瞳孔一震,“场地怎么了?”
“为什么会出现纰漏,这点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
“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
“行,行,我马上过去。”
得知赌场出了事情,需要他回去,急切的电话刚挂断,周志帆就用为难的眼光看秦岺,“秦岺,我这边......”
秦岺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声音嘶哑。
“滚。”
周志帆不稳地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去处理好回来。”
他看了一眼门,便匆匆地离开此处。
最后产房外只剩下了秦岺一人。
她双手交合,弯腰抵放在额头,默默祈祷一晚。
“......”
直至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外照进来,产房里面也有了动静。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母女平安。”
等待一晚为的就是这一句话,秦岺喜极而泣,“好,好......”
“辛苦医生。”
悬着一晚的心终于落下。
白犹被推出来时,已经晕了过去。秦岺看见她苍白虚弱的面庞,含了一晚的泪水泄堤而出,掩面无声哭泣。
秦岺从未见过白犹这副样子。
一旦想到她就这样在产房内苦苦支撑一夜,独自忍受痛苦,秦岺就心如刀绞,宛如针扎。
“小岺。”
白犹感受到一缕白光唤醒了她,打开双眸,映入得是秦岺满是泪痕的面庞,轻声唤出。
“我在。”秦岺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如同平常,“辛苦了。”
白犹勾勾唇角,对她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便又重新陷入沉睡。
转而她被推去病房内休息。秦岺一直在旁陪着她,帮忙看着孩子。
中途周志帆已经解决完麻烦回来了,但秦岺没有让他进来,而是让他在产房外继续跪着。
等到白犹苏醒,秦岺已经恢复好了情绪,守在她的床边。
一见到她睁开眼,秦岺立马凑近去看她。
“嗯......”尝试挪动一丝,白犹便闭起眸,蹙着眉闷哼起来。
秦岺眼里有着掩不住的心疼。
她没有问白犹疼不疼,因为她知道肯定疼。生产的苦楚她也遭受过,而白犹比她经受的更多,更多。
白犹最先注意到秦岺的神情,温温道,“没事的,”
秦岺努力压下所有情绪,“嗯。”
“唔......”白犹看见她微褪的泪痕,抬手抚过她的脸颊,“小岺哭了...”
她与她对视着,看着眸中倒映的自己。
她们看向彼此的眼中,好似含着无法用言语述诸于口的情绪。
有苦,有心酸,也有遗憾。
“看看孩子吧。”秦岺抹去滴落的一颗眼泪,转移话题,抱来熟睡的婴儿给她看,“如你所愿,是女宝宝。”
“真好,是女孩...”白犹轻轻地弯起唇角笑了。
秦岺带着祝福道,“她以后一定会像你,性格随你一样,温柔且坚定。”
白犹:“但愿。”
秦岺问她,“想好名字了吗?”
“叫矜矜。”白犹的声音柔和清浅,“君子矜而不争。不求大富且贵,只愿她以后能平稳安乐一世。”
秦岺点头,“会的。”
“她会和你一起平安一世。”
“......”
将婴儿放回床中,秦岺在查看白犹的身体,一来二去聊完两句,尽管很不情愿提到他,秦岺还是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做出那样的事。
白犹默了默,“他来了吗?”
“我让他在外面跪着。”秦岺没看她的眼睛,“这些都是他害的,他该赔罪。”
白犹看向婴儿床的方向,“让他进来吧。”
“他终归还是孩子的父亲。”
秦岺瞳孔微震,看出来她是要原谅的意思,捏紧了紧手指,“真的就要这样原谅他吗?”
“孩子刚出生,不能没有父亲。让他跟我发誓,会改就好。”白犹声音疲累,“小岺,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好。”
秦岺别开眼去,出门喊了周志帆进来。
片刻,周志帆一进来就跪在白犹的床边,开始一个劲的道歉认错,说会把所有产业收回来,不会再碰。
说的所有话一句比一句诚恳,充满了痛改前非的忏悔。
白犹平躺着,将头偏到一边,闭着眼睛,没有回应,周志帆就开始磕脑袋发誓。
“是我对不起你们,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和孩子。不再碰那些东西。”
“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