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丹?就是那个对她有敌意的女大夫。
吴熳心头微动,细长的手指挑起窗帘帘,看了看另一侧的贾琛,只见人高坐马上,捏着马鞭,望向远处,似对女话音毫无反应。
可能察觉到她的注视,倒是策马靠近,俯下身来,看她欲说什么。
吴熳将帘掀开了些,回视他深炯的眼睛,里面只映着她,堂堂正正,没有心虚躲闪,也没有对那女子的一丝情意。
又忆起他昨晚扰乱她思绪的话,吴熳想了想,应了下来,“那就叨扰葛大夫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她估计得跟这个男人绑在一处了,既他先伸了手,那便试一试。
只真正走到一起前,他们之间经不起一丝隔阂。
一个懂医术药理且怀有强烈觊觎心的女人,会是个隐患,既他确实无意,还是趁早解决了的好。
吴家姑娘的声音听了,依旧叫人觉得冷漠疏远,葛丹却是欣喜。
车幔掀开,只见一身着银红撒金裙裳,头戴素白帷帽的女子,从马车上踏下来。
葛丹早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态度恭敬,伸手想去搀。
不想,后面来了个婆子,笑道,“哪敢劳烦姑娘,让老奴来吧。”
葛丹只得收回手,暗暗告诉自己急不得,便退守一旁。
便见身段风流的女子倾身,头上的挂珠凤钗和颈上的赤金盘螭项圈微微前倾晃动,她眼中闪过羡慕与心酸。
吴熳下车与她见礼,回首示意了一下尚在马上的贾琛,声音清澈,带了丝甜意,“夫君也一起吧。”不会配音的演员,不是专业演员。
胤礽捏着马缰的手一紧,第一次称他“夫君”,又叫这么甜,不对,很不对!
这是要搞事情,他暗叹一口气,只得下马。
葛丹引着二人进门,径直上了二楼雅间,一想到许久不见的心上人就在身后,她心中高兴又激动,手心满是汗。
养生膳馆掌柜乃贾琛家人,见自家大爷来了,亲自上来招呼。
胤礽思量着他们夫妻刚在岳家用过饭,也不知妻子今日用了多少,不敢予她多吃,只要了两盏花茶。
吴熳倒是一路听葛丹介绍了好几样特色点心茶果,都想尝尝,可惜,胤礽眼神严厉,直接叫掌柜下去上茶,不许她吃,只听他说,“我使兆利买了,回家吃。”
葛丹从未见过如此独断霸道,又体贴女子的大爷,心中震惊,这便是大爷面对妻子时的柔情模样吗?
她默默别过眼,咬住嘴唇,生怕眼泪流下来。
吴熳沉默,她还没发力,这姑娘就受不住了。
但她不是圣人,没忘记是来干什么的,只跟葛丹说,“劳烦葛大夫帮着瞧瞧,我身子好些了没?”
前儿疼成那般样子,她也想知道那法子有用没有。
葛丹原本在楼上盘账,稍微出神望了下窗外,便瞧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的大爷,应是是陪大奶奶回门,她心中思念难忍、酸涩难忍,恰值车马慢行,想也不想,便冲下去,将人邀了上来。
眼下,只求能与心上人在一处多待一会儿。
听闻大奶奶想把脉,那自然好,又可以拖延些许时间,遂着跑堂的去隔壁医馆取她的药箱。
期间,她一直与大奶奶说话,眼睛却偷偷瞥向一直面向窗外的大爷。
他还是跟以前一般,温润守礼,目光从不在她身上停留。
年轻的跑堂,手脚麻利,没多大会儿,就取来了药箱。
葛丹垂眸掩下眼中失望,将脉枕放好,给大奶奶把脉。
只探了没多久,她就丢开杂乱的心思,蹙起了眉,原以为的一盏茶时间根本不用。
大奶奶体内的寒气竟少了许多,与父亲半月前告诉她的毫无起色,大相径庭。
葛丹不觉父亲会出错,便换手又探了一次,确实如此。
她忙追问大奶奶近期喝药有什么异状,或者有没有遇过什么特别的事。
她虽耽于情爱,但对医术一道也是极用心的,迫切想知道什么缘由,让大奶奶身体有如此大的起色。
吴熳只摇头,这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却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真是那事儿起的作用。
不过,她不打算说出来,也不想用此私。密事,来打击一个连情敌都算不上的女子。
只问她,“葛大夫,我这病如果治不好,会有什么后果?”
葛丹一愣,看了看大爷的背影,不知如何答是好。
吴熳又问,“会不孕吗?还是早亡?”
葛丹惊讶,此两种结果,她和父亲都没跟贾家提过,只说大奶奶身子难调理,让贾家做好准备。
原来大奶奶自个儿知道!
那她怎能心安理得嫁给大爷?葛丹心生怒气。
这可冤枉吴熳了,只因现代电视剧剧本和小说里就是这么写的,体内有寒气且寒气重的女人,多半不孕,可能还要早死,给后来人腾位置。
胤礽初次听闻此说法,皱眉大踏步过来,为何这般咒自己?他们明明知道治疗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