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真要用啊!”
“现在不用,要等什么时候。”江月鹿举起手中的过运秤,朝着奄奄一息的心脏低吼,忽然开始问罪。
“蓉蓉,你杀了你的父母,你还记得吗!”
他这番操作惊呆了江家小哥,就连连血色观音都有一瞬忘记了挪动。
金木犀的声音仿佛装了扩音器,通过空气共振传来,“你在做什么啊?”由于太过震撼,他竟然带上了一丝笑意。
江月鹿置若未闻,继续朝心脏恶魔低语,“你害死了他们,还一无所知地帮助金木犀害死了这么多人,你不算帮凶吗?你不觉得愧疚吗?”
“还有我们,我们接下来也会死在这里,你看着我,想得起当初是怎么祈求我来到鬼都的?如果不是你,我们会来这里送死吗?”
江家小哥愤怒道:“你在说什么屁话!这和我妹妹有关系吗!她愿意吗?!我真是狗眼瞎了才会选择帮你!”
“她是你妹妹吗?”江月鹿看着不断喘气的心脏,“你都说了,她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的人偶,一个傀儡,一个怪物。”
诛心的话仿佛尖刀刺进心口,江小哥望着高处,“她……也是我的妹妹啊。”
“都是我的错……”
面目全非的蓉蓉低声苦痛道:“都是我的错。”
质问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划破了她的心脏。
“都是我的错啊啊啊啊啊!”
无尽的懊悔和苦痛填满了震颤的心房,女孩儿控制不住地嚎叫起来。
江月鹿心念一动,就是现在!
他将过运秤快速地塞入心脏下方,一个诡异的称量平台就此建立,他的速度实在太快,还未有人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能量就从秤另一端低缓脱出,可怖的力量带来无声的震颤,蔓延在空中的危机感让血色观音不由得停滞。
金木犀低头,看到那杆过运秤,忽然明白了。
江月鹿是要利用女孩的绝望和痛苦。
“有意思,有意思。”血色观音缓慢地俯下身,微笑的面庞凝视着江月鹿,“她的痛苦恐怕比童眠的还要好用,我为什么就没想过这种玩法,难怪鬼王会中意你,要不是他非得要你,我都想自己留下来了。”
“你想得美!”
江月鹿竭尽全力,控制着嗡嗡震动的过运秤。
因为用力,他的脸都有点扭曲了。
血色观音看着他如渺小虫子费力挣扎,无尽悲悯问道:“她被你刺激得发疯了,就算伤到我,你们也难以逃脱,你想了半天,就只想到这种两败俱伤的办法?”
“呵呵……”江月鹿笑了。
他双手吃痛,笑得有点鬼畜。与过运秤的较劲几乎要撕裂他的身体,接触到一点秤上的苦痛,脑子里就溢出恐怖的尖叫声。
他感觉自己的眼神变得充血又疯狂,能与观音对视,“谁跟你说……是两败俱伤。孩子,是要哄的……你不懂。”
他吃力地低头,平视着尖叫的肉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
“还记得我们在一号公馆你爸爸的房间里,找到的小船吗?他在修建通天之船的时候少量窃取了一点材料,用你妈妈带来的神木修了那条可以在鬼蜮畅行无阻的小船,还在船上留下了装着阴司钱钱的密封箱。”
他轻声说话。
“那是他为你留下的逃生之船。”
尖利痛苦的叫声戛然而止。
“他和你妈妈,在被关在鬼蜮寸步难行的时候,还在为你想着转机。为你留下这条船,就是希望你能从这里出去。”
江月鹿忍耐着脑海里狂叫嘶吼的声音。
尽管他的话起到一定作用,但是如今的他太敏感,别的巫师聆听到的痛苦,到他这里要翻倍。
“所以。”他咬紧牙关,“你一定要帮我。”
一滴液体滑在了他的手上,仿佛无声而坚定的回答。
江月鹿心中一喜,紧接着又一酸,闭眼不看,紧咬牙关对抗阻力,喉咙发出吃紧的低鸣,将连结着过运秤的心脏挤入了观音手掌,在做完这一切后,他翻身一跃。
“江月鹿!”童眠在地上像是乱跑的蚂蚁,“这边这边!”
他们就像躲定时炸/弹,连滚带爬远离了血色观音,在逃亡路上,只有蓉蓉的哥哥一动不动,童眠边跑边催:“快跑啊!等下要炸了!”
对方一动不动。
童眠还要再说话,被江月鹿按住了,“我们走。”
就在他们和冷问寒汇合,奔离到废墟的尽头时,背后轰隆一声,无数裂纹从手掌延绵到身体,观音瓷白的身躯瞬间瓦解成了碎片,带着金光的白瓷纷纷掉落,如同远处爆发的金色暴雨。
童眠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我们赶紧——”离开二字还没说出,就听到江月鹿吩咐,“带我和问寒过去,我知道你还有法宝没用。”
“怎么还要过去啊!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童眠一肚子怨气,但是转念一想,过运秤还没拿出来呢,这东西可以大幅度提升他的战斗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