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着, 两人都开着车, 应该不会周竟卿要喝什么酒精饮料。
从大象城一楼走到室外时, 夜幕已然铺盖在上空, 而人间是奢侈的灯火辉煌。
独栋的奢侈品店临街争奇斗艳,站在下面向上看时,巨幕与灯光便将并肩两人的人影拉长、变幻、交缠。
陈默踩在他的影子里,看到绕过奢侈品独栋群, 就是临街清吧。
清吧的户外场上, 都市男女们在篱笆围起的一个个狭小方桌前,两两相对。中间是调节气氛的小夜灯,他们每人一杯调制酒, 相互含情脉脉地说着什么。
坐下来, 陈默要了一杯姜茶。
周竟卿:……
他让店员去拿储藏在这里的葡萄酒, 嗯……加热, 加料。
陈默却想了两件事。
第一, 他要喝酒。他为什么要喝酒。
第二, 他时常跟人挤在这种小角落喝酒, 对方是男是女。
第三,孩子们怎么办?
“我已经叫了司机和保姆。”周竟卿随口说。
噢。
陈默弱弱的声音, 湮没在酒吧歌手的吉他声中。
因为是在室外,也能感受夜晚微风和灯火闪烁。
时间已经入了三月,有时温度会突然飙高到二十多度,到了夜间不知某一刻忽然降下来。
前一秒还不觉得冷,后一秒,陈默就被吹颈的风激了一激,打了个寒颤。
好在热姜茶和热红酒很快就上来了。
陈默正想抱起热姜茶狠狠吞一口暖喉,周竟卿却自然而然伸手,将那姜茶拿到一边,让服务员帮她在空杯里倒了一杯热红酒。
陈默:“可能会没办法照顾小小,还是不用了吧?”
周竟卿:“如果醉了,待会儿就坐我的车,都到我家去。明天你下班时,再把你的车开回去就行了。”
陈默脑袋里叮一声,注意这个“如果”,用得很好。如果没醉,自然他也会让司机把她和小小送回家。
已经快到小小的睡觉时间了,回去后就可以歇下。
“啊,那我喝小口,还是把我们送回家就是了。”再推拒就没礼貌了。
“平时我一个人也会来,上班累了,聊做放松。”周竟卿刚吞下一口红酒,眼睛里略带了一丝红。
陈默随口搭了一句笑语:“那看来今天是让南南爸爸受累了呢。”
“怎么会?”周竟卿抬眸,又偏去一边,“其实叫我周竟卿就行了。”
倒也不必上班叫周先生,下班叫孩子爸爸。至少给个时间,让他做周竟卿吧。
陈默噢一声,可根本也不会这么叫,真的很难说出口。
其实两人这夜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大部分时间好像自顾自地小抿着酒精,暖了身子,就朝外面看看,听听歌,消磨时光。
陈默有时会偷觑他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面,他鼻梁挺拔,下颌曲线明显,脖颈修长,上面的喉结……
这种偷觑随时可能会被正主抓住。
酒精的作用下,陈默脸颊自然变红,但酒壮人胆,陈默就直视他笑笑。
熟年男女的交往如同高手过招,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进一步,谁也不说什么,大家都克己复礼,但又要欲盖弥彰地,时不时把小心思往外露一点。
坐了一个小时,周竟卿收到消息,两个孩子已经被接到保姆车里,司机正从地下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陈默和小小都上了周竟卿的车,外加司机保姆等人,离开了大象城。
在上车前,她说她没醉,嘱咐司机和周竟卿带她和小小回自己家。
等司机开到了陈默楼下,周竟卿再从副驾驶回头——
陈默歪头在小小身上,而小小歪头在南南身上,睡得都很甜。
司机转而向“野苑山林”开去。
为了孩子们方便,周竟卿让司机把车开进了院子。
保姆和司机一人抱一个娃,抱下车后送进里面去,而周竟卿则打开后车厢门,轻声叫陈默。
陈默翻了个身,整个人侧躺在了后排座上。
周竟卿也没办法,帮她关好车门,暖风调到最佳,自己到前盖靠着,等司机出来的时候说,“来支烟。”
司机递出去时还有点犹豫,“董事长我这烟不是很上档次。”
周竟卿接过,司机给他点上。平时他是不抽,现在不是想消消酒么。
司机看董事长在抽他的烟,想着董事长可能还要抽第二支,第三支,因此不敢轻易下班。
直到周竟卿让他把烟盒和打火机留在车前盖上,司机才哒哒跑去自己的休息室。
第二天早上,陈默醒来时才发觉,她在车里就这么过了一夜,下意识要叫小小,才看到小小和南南从大屋里走出来,已经吃过早饭,被司机和保姆送上了车。
司机问陈默用不用进去洗漱,陈默连忙推辞,在商场有员工淋浴间更衣室,眼下确实也快要迟到了。
司机告诉陈默,周竟卿吩咐先把孩子们送到学校,就再送她去上班。
其实陈默最近上早班多,都是和同事调班为了去接小小和处理萧祁俊学费的问题。
她和同事说好,今天解决了小小兴趣班的问题,把她送到楼上后,就可以正常上晚班了。
这时司机插话:“噢陈小姐,我们董事长已经开另一辆车去上班了,他今早有个会,不能送您了。他让我转达:兴趣班对家长太不友好,不如把兴趣班的老师请到家里来教,两个孩子都过来一起学,也是一样的。他说也不拘哪个,大象城三楼的那些,什么剑术跆拳道画画游泳英语幼小衔接,一周每天换着来。总之,还是在家里方便些。您只管做您的事情,孩子们有老师和保姆照顾。您要想来,也随时告诉他,他让人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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