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黑言、黑真与颯叶祖孙三人,刚完成和工程团队的合作。
不知是不是刚与祖母吵架,颯叶一回到家,招呼也不打地先他们一步踏进屋内,看着表姐这个样子,黑言毫无感觉,因为他印象中的颯叶就是这样,自我中心。
不过,因为才刚有过那么一些误会,他们姐弟的祖母黑真表情比以往还差,与团队对话时,也有多次不小心说错话,看来这件事对祖母的影响很大。
怎么说她都是一手将他带大的祖母,黑言多少说了一些话:
「奶奶……你们刚刚有说什么吗?」
「没有啊。奶奶没有和颯叶说什么。」
又在逞强了。
国际会议那次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所以他不好说话,然而这次他可是亲耳听到啊。
「但是,奶奶,我全都听见了啊。」
祖母一时语塞,谎言被拆穿,让她无法以正眼看待他了。
「很抱歉,奶奶,又要再违背你的意见了,最近的一次……应该是我发现暗网,得到现在这股力量。只不过,在那之后我也有听你的,非到必要不得乱用这股力量。」
「黑言……」
「只是……这次恐怕是不行了。因为我全都听见了啊。奶奶在说谎,颯叶似乎也有什么目的。」
「……」
祖母的肩膀一直在颤抖,像是没办法承受他们之间的重力,随时都会被压垮,精神与肉体都到极限了。
「不过,如果奶奶什么也不想说,那也没关係。因为既然我全都听见了,那也是说奶奶已经都说过了,没必要再说第二次。」
「黑言,对不起……」
「为什么奶奶要道歉?明明是偷听的我不对,你不需要道歉。」
黑言瀟洒地承担一切的错误。
「而且,看样子,颯叶似乎真的有什么目的。」
竟然想成为当家。
野心实在太大了。
同样都是十六岁年纪的孩子,黑言对目标、梦想什么的,还很迷惘,所以要是身边有人有想要前进的方向,他也会加以支持,可是颯叶的目标实在太超过了。
才刚有了登山的兴趣,就想挑战圣母峰。颯叶就是这样。
「所以,请奶奶放心吧。要是颯叶出了什么事,同样都是黑羽家成员,而且也是魔法师的我,会尽全力帮忙的。」
他不认为有当家这个目标的人,思维能多正常。儘管他的思维也是违背人道,不过至少现在的他是清醒的,更不会去妄想当家的位子。
「颯叶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一直紧绷神经的祖母,脸上有了些许曙光:
「黑言,原来当初我会推荐你成为学生会成员,不是因为要以学生会的名义,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啊。」
「奶奶,怎么了吗?」
祖母一脸慈祥地笑说:
「黑言,其实你在我们黑羽家,也是异类一般的存在。」
「因为……我不喜欢说话吗?虽然颯叶好像也是这样,不过我确实是那种该说的时候也不会去说,全凭我当下的心情,心情好才会说上一两句。」
「这也是一个原因,而且要说你们姐弟有什么不同,应该也是你这孩子比较得我的疼爱。」
不过,那应该不是颯叶说什么也要得到当家位子的原因。
「黑言,奶奶会像这样坦然地和你据实以对,就是因为你是奶奶最宝贝的孙子。」
「……」
「不过,奶奶会特别想要保护你,不是因为你是异类。也能说是就是了。」
「啊?」
「黑言,你也是黑羽家的成员,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们黑羽家的诅咒吧?」
「使命吗……?」
「只要是我们黑羽家的一员,天生就会背上某些身分,然后透过那些身分,发现非得完成的使命。」
他是学生会的一员,而祖母是名门当家,至于颯叶当然是arms了。
祖母就是这个意思。
而他也是黑羽家的一员,当他加入学生会之后,也自然地感觉到肩上的责任非比寻常。不只是学生会成员应有的责任感而已,还有他们黑羽家的血统在偷偷催化。
「不过,你这孩子身上的枷锁……似乎没有我们这么沉重。感觉上,你能做出只属于你自己的选择。」
由于祖母的笑容实在过于慈祥,以至于黑言有些不好意思。
说得好像他是被选上的黑羽一般。
可是,当他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轨跡,祖母这些话也不是没有线索可循。
暗网士兵。
那是他独一无二的力量。
也是他的选择。
除了学生会、名门与魔法师,他也做出了这个选择。
「所以,我才要保护你,也一再命令你不得随意使用这股力量。不过,或许现在也能告诉你切确的原因了,黑言,奶奶当时是这么和你说的吧?因为这股力量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够使用的力量,没有奶奶的允许不得随意使用,但其实这股力量在我们黑羽家也是一大禁忌,毕竟……你能做出自己的选择,你是我们黑羽家唯一能做出自己选择的人。」
祖母郑重的语气,黑言很清楚这时的他必须一听。
「颯叶就交给你了,要是那孩子遇到困难,你一定要去帮她。虽然奶奶以往都用命令的语气,不过这次是拜託,这次是奶奶对你的拜託。」
对黑言来说,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一句话了。哪有问题,他当然二话不说接下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个孙子兑现祖母诺言的时刻,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