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温体仁,如果不是温体仁的话,朕现在也不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崇祯不停的喝骂着温体仁。
在崇祯看来,现在朝廷能有这种地步全都是因为温体仁,如果不是当初温体仁蛊惑自己现,在自己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崇祯在心里差点将温体仁骂死。
也是,当初第一个说对付赵文的人还真的是温体仁,现在崇祯骂温体仁倒也能说的过去。
但是,崇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不是他真的有这种想法的话,就算温体仁再怎么蛊惑,也不会有这种结果。
说到底,还是崇祯不信任赵文罢了。如果崇祯真的信任赵文,他会相信温体仁的那些话吗?
如果不是崇祯在后面推波助澜,赵文也不可能会反的这么快,反的这么着急。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这一切和崇祯脱不了干系。
崇祯一边在皇宫中走着,一边在心中骂着温体仁。
崇祯现在的心已经彻底的凉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回天无力了。
京城的皇宫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是最近这几年来,崇祯一直消减宫中的人员数量,再加上现在的局势,宫中的人员数量是越来越少了。
皇宫现在显得有些空旷,再加上现在是秋天,看上去萧瑟不已。
崇祯来到了太庙外面,他看着供奉着自己祖辈的太庙,脸上满是悔恨和不甘。
崇祯走进太庙,祭拜自己的列祖列宗。
崇祯跪在太庙的大殿中,看着摆放在前面的祖宗排位,脸上满是悔恨。
“无能子孙朱由检不孝,没能守住大明的基业!”崇祯恭恭敬敬的冲着这些排位磕了几个响头。
这些排位静静的竖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崇祯。
崇祯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便退出来太庙。
崇祯在皇宫中漫无目的的乱逛着,就算天黑都没有停下脚步。
至于曹化淳和吴承恩,则在京城中监视着那些官员。
......
“出来了,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高起潜坐在一辆马车的车厢中,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兴奋!
在高起潜身后还有差不多将近三十辆大车,这些大车上拉的都是高起潜这么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财物。
高起潜这人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且毫无底线的阉竖,历史上的他做出的事情简直让人恶心的厉害。
崇祯十一年的时候,皇太极入侵京畿之地,崇祯任命卢象升为兵部尚书,总督天下兵马。
但是当时的兵部尚书杨嗣昌和高起潜是主和派,所以处处和卢象升作对,甚至蛊惑崇祯,将卢象升的兵部尚书之职弄成了兵部侍郎。
卢象升在进攻建奴的时候,高起潜为监军。当时的卢象升想让所有兵马一起行动? 可是因为杨嗣昌和高起潜? 使得卢象升不得不兵分两路,其中一路就是由高起潜率领。
崇祯十一年十二月? 高起潜进驻巨鹿贾庄,高起潜驻军在鸡泽。当时建奴料定高起潜不会救援卢象升? 所以率领重兵围攻卢象升。
结果果然如此,高起潜作壁上观,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卢象升被建奴围攻,最后致使全军覆没。
高起潜见卢象升全军覆没,率领麾下兵马亡命而逃。
因为卢象升以及卢象升麾下士兵的全军覆没,导致第二年的时候,建奴杀入山东? 俘虏明德王朱由枢,劫掠百姓四十六万人,死伤更是不计其数,整个山东赤地千里流血漂橹。
崇祯十七年时,李自成进逼京城,崇祯又让高起潜监视兵马,可是高起潜却在半路逃跑。
后来逃到金陵,清兵攻克金陵之后? 高起潜又投降清兵。
可以说,这个高起潜就是一个罪该万死之人。
“大明要亡了,但是我这么多年以来也攒了不少的钱,这些钱足够我下半辈子过的好好的!”高起潜坐在马车车厢当中,脸上满是兴奋。
高起潜已经出京城好几天的时间了,现在的高起潜已经快要进入山东的境内了。
在高起潜的打算当中,以后不会在北方待,而是带着自己的银子去南方,最好是金陵或者扬州。
在高起潜看来,南方是最适合养老的地方,尤其是金陵和扬州。
而且南方也没有人会认识他,他自己在南方也不用害怕被人认出来。
高起潜手中拿着一枚银币,他不时将银币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翁!”
银币发出令人愉悦的声音。
高起潜看着手中的银币,眉开眼笑起来。
高起潜的车队人数不在少数,看护车队的人是高起潜这么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人手,对高起潜比较忠诚。
高起潜在出京城的时候,花了不少的银子连哄带骗将城门口的士兵买通。
“公公,咱们现在马上就要出北直隶的地界了,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明天早上就能到达山东地界!”一个精壮汉子走到马车的旁边,冲着马车大声的喊着。
高起潜将手中的银币收了起来,脑袋探出车窗,一脸不满的冲着这个汉子说道:“我之前是怎么告诉你们的?叫我老爷,不要叫我公公,要是半路里被人发现,你我都不好过!”
高起潜的家产不薄,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是从宫里出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记住,咱们现在就是从北直隶往金陵搬家的士绅,关于皇宫的事情你们就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准提!”高起潜威胁道。
“是是是是,是小人唐突了,还请老爷勿怪!”这个汉子急忙道歉。
高起潜又教训了几遍,随后回到了马车车厢当中。
时间缓缓的过去,太阳彻底的落下了西山,高起潜的车队停在了一处农田边上。
现在的高起潜还没有走出北直隶的地界,这片农田还属于北直隶的地界。
但是这里距离山东不远,这几年,因为赵文在山东地界的预备役,所以山东的土匪已经被这些预备役兵马清缴的差不多了。
高起潜目前来说,也不会遇上什么土匪之类打家劫舍的强人。
帐篷没多长时间就被高起潜手下的那些人搭建了起来,这些帐篷是之前高起潜从京营中侵吞过来的,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在营地最中央的帐篷中,高起潜坐在最中央,手中拿着一本账册,这本账册是他携带的财产账本。
高起潜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闲下来的时候,将账本打来,细细的数着上面的财产。
对于高起潜这种阉人来说,银子是他最后的爱好。
第二天,高起潜朝着山东启程。
他前往的下一地便是德州,现在的高起潜距离德州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了,差不多今天下午就能到达。
高起潜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山东的官道上,因为车队实在是太过浩荡,所以非常吸引人的注意。
这么浩荡的车队行驶在官道上,不吸引人的注意才怪。
官道上的人们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一时间议论纷纷。
山东境内的官道现在大体上已经被水泥硬化了一遍,所以高起潜车队的速度很快。
下午时候,高起潜终于到达了德州城外。
如今的德州城已经被赵文控制了很长的时间,山东也恢复了平静,战时政策被取消,所以高起潜进城的时候并不困难。
高起潜进入德州城之后,便在德州城最豪华的客栈住了下来。
高起潜虽然心里想着小心一点,可是进入了德州城之后,他身上的臭毛病便表现的一览无余。
想让一个享受惯的太监重回清贫,简直就是在做梦。
因为出手大方,再加上人手众多以及携带的东西众多,所以很快便引起了城中人的注意。
城门口的士兵在放高起潜进城之后,想了半天,也觉得高起潜的车队不正常,就去了德州城的州衙。
在德州城的州衙后院,一个士兵站在德州知州的面前。
“大人,刚才小人见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车队,这个车队是从北直隶过来的,车队的马车非常的多,马车上面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小人检查了一下,发现上面大部分都是银子以及各种珍宝。
而且车队的人手都是一些高大的汉子。”士兵一脸疑惑的对着知州说道。
知州道:“山东已经平定了很长时间,如今已经解除了战时政策,所以说只要进城的人手续完善,就放他进来,至于他有多少财产,不是咱们管的。
我朝鼓励商业,不拘束人口的流通,所以只要这些人的手续健全,咱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大人,这些人实在是不正常。咱们这里距离北直隶比较近,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北直隶也有一些士绅往山东而来。
但是,小人从来没有见过人如此夸张的车队。大人,车队一共有好几十辆大车。
虽然小人只检查了一两辆大车,但是小人敢肯定,这些大车上面肯定全都是金银,不然的话车队的人手也不可能挥这么多。
而且,这些护送车队的人手身上都有一股血煞之气,只有杀过人才有这种血煞之气。”士兵急忙详细的说了起来。
知州一听这话,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你是说车队一共几十辆大车?而且护送的人手身上还有血煞之气?”
“没错,大人真是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小人也不会来叨扰大人!”士兵看着知州,信誓旦旦的说道。
知州陷入了沉思当中。
知州的年龄不算大,也就二十三四的年龄,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能力却不小。知州是华夏大学政科学院毕业的学生,是根正苗红的大学生,能力非常出众。
“你说的很对,一般的士绅不可能有如此财力。如果这种现象在南方的话,还有可能多见,但是这里不是南方。
尤其是京城以及北直隶,被咱们困了这么多年,能有如此家产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再说了,普通的人家也雇不起身上有血煞之气的人,有血煞之气的人也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知州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你先下去吧,对了,你下去之后带上你的人在城中给我将他们找到。找到之后先不要打扰他们,将他们给我监视住,一旦有什么动静,及时禀报给我!”知州看着士兵,开口说道。
士兵朝着知州拱拱手,朝着外面跑去。
士兵刚刚跑出去没多长时间,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进来。
这个汉子是德州城巡检,掌管德州城的治安工作。
巡检对着知州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大人,今天城中来了一伙人,住进了德州城最豪华的客栈福耀客栈了。
这伙人进来没多长时间,就花费了不少的银子。尤其是这伙人的头头,花钱更是大手大脚,根本没有概念。
从他们进城到现在过去没多长时间,光是我知道的,他们就花了差不多上百枚银币了!”
知州一听这话,不由的想起来刚才士兵说的那些。
“你说的这些人该不会是刚才守城士兵给我说的那伙人吧?”知州一脸疑惑得道。
知州说着就将刚才士兵说的那些内容重复了一遍。
巡检道:“应该是这些人,我刚才你正在街道上巡视,突然听人说你福耀客栈来了一大帮子人,这些人出手阔绰,所以就去看看了。
这一看,可不得了,这伙人确实阔绰。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巡检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小了下来,他凑到知州的耳边,说道:“大人,这伙人的头头是个面白无须的人,说起话来娘里娘气的,我怀疑此人应该是个阉人!”
“阉人?”知州大吃一惊,知州在德州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阉人!
虽然从京城逃过来的人不少,可基本上都是一些士绅以及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至于太监,知州一个也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可有什么证据?”知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