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入云刚刚还有些担心秦红雪见了这太多俗物,恐众姐妹娇惯了青莲为其不喜,今见道长说笑,方松了一口气。正在心上刚刚放落,就见殿外闻雨与两位姐妹竟推了一车的香包点心回返,张入云脸上不由大为尴尬。即便是瑛姑诸女见了也觉得过于炫耀,一时忙拉过闻雨衣袖,欲令她搬抬些糕点出去,免让青莲在师长面前难堪。
不想闻雨生性憨厚,却自有其主意,见众姐妹阻拦赶忙分辩,闻雨身量虽略矮些,但底气却足,说出的话置地有声,又轻又脆,只闻她道:“我这也是为了青莲好啊!虽说是置办得多了些,但我又没有想着尽数都被青莲带了去,且瑛姑姐姐刚又没仔细吩咐我都做些什么点心,我想着秦道长是仙家高人法力无边,定有仙法将这一车东西都擎带了去啊!
再说赏雪姐姐也是知道的,叮灵姐妹俩那般能吃,虽有一车的点心,只怕还不够她二人两日的嚼口呢!小姐这回第一次上山学艺,武当又是大派,带些点心做礼物也是该当啊!我这回想的周道,连姐姐们年前无事做的糕点纸盒和五彩丝线都带了许多来。到时送人也好看啊!姐姐再看,这还有……。”
正在她面露得色,说的畅意之际,却早被赏雪将她拉过一旁伸手捂住她胖嘟嘟的一张嫩口,再不敢让她开口放声在秦红雪面出些洋相。
未想秦红雪对此倒不以为意,因见闻雨憨厚直爽,一身根骨清秀,也颇为心喜,当下只微笑道:“呵呵!即为这位小姑娘夸赞,贫道也少不得施动些小伎俩,带得这许多糕饼点心回山中去,怕是武当山神女峰多年未有的热闹呢!”
说话间就见女道人自袖袍内取出一方墨绿色的绣帕,往那一车的点心笼去,只见绣帕上生的青光莹莹,瞬时便将那点心车收了进去,再见秦红雪将那帕儿收在手里接连打了两个结扣,手底即多了一只不足掌大的小包袱。随即道长手底连连挥动,又将一地青莲叮当姐妹的日用器具尽收在百宝囊内。待青莲儿与张入云与众姐妹一番寒暄后,便是立时就要启程离返。
正在此刻翠微却从殿外急急的回返,见青莲一行四人行将离去,一时也顾不得,赶忙抢上前,将一包裹献于青莲道:“仙还请留步,婢还有一些衣物要交给小主人!”
秦红雪见状只得稍作等待,却见青莲提过那包裹时,内里竟泛得些流彩霞光,一时惊异,却好奇道:“不想你这孩竟有这等本事!”说话间一旁的叮当也早为那包裹上宝光乍现,忍不住便自青莲手里夺了来。一时打开包袱,果然内里已有翠微匆忙间缝制的两袭自内到外全套的服饰,且那衣裳质料难辨,内里竟有金丝银钱,有玉珠相嵌其中,此时为叮当展开来,登时间众人便得眼前一亮。
秦红雪见那衣裳针脚密实,剪裁巧夺天工,且一大一小,显是为青莲日后成*人也欲备下了,算来这叫翠微的女心计实巧,这百花谷中能有这样一位奇女,倒是让秦红雪有些意出望外,一时间倒是垂了头,细细的瞧着眼前的衣裳。
翠微心细如,又甚乖巧,见此忙在旁解释道:“不敢有瞒仙长,这两袭衣裙,俱是用谷中连日地府娘娘所赠下的玉帛和金银丝线为材质,因是小主人去的甚急,婢匆忙之间缝就,诸多不周的痕迹在上,倒让仙长见笑了!”
秦红雪知眼前这女生性玲珑,虽有此言但却是谦词,当下展颜笑道:“隐娘收的你这多女于这百花谷内,当真是她一场功德,你这孩于这针线一门上的本领便是天池仙怕也不过如此,却不用再如此谦恭了。既然你有这般本事,日后恐我还要来贵谷中再走一遭,想请你办点事!不知你意下如何?”翠微闻言自是伏身拜领,秦红雪见此也甚是欣慰,当下却又领了青莲三人往殿外行去。
张入云见道长急着要走,恭送时,忽又想起一事,当下忙将秦红雪留住,从怀内掏出桃花扇递于仙长道:“秦前辈道法精深,又是玄门正宗,晚辈无意与海外得了这柄桃花扇,自思实无能为将其渡化,今日恰逢前辈登临,还望您老人家能将这扇上两位女携带了去,好早日使其往生。”说过后,又想起那四十九口修罗刀,随又从囊内取出,欲一并交与女道人。
秦红雪未料道张入云还有这般宝物,略将那桃花扇展,便见其上一层流光溢彩,扇中人千娇百媚,实是人间尤物,足见当日炼宝者在这扇上所下的功夫。而那四十九口修罗刀是冷光森森,显不是正经玄门法器。当下不由也皱了皱眉头,略一推研始知些内里,笑答道:“这扇上二女自与你投缘,还是由你处置相妥当,你且放心,这二人自有下落处,倒由不倒你作难。至于这修罗刀……。”
说到这里,秦红雪又得嫣然一笑道:“这修罗刀确是旁门利器,难若得善用,也不见得不能造福于人,这修罗刀煞气虽重,但好在已为我天石师弟经寒泉灵药洗涤已少了许多。你这百花谷中女甚多,众女又修得些异法,却与这邪刀相合,入云你尽可相机分配,只是要紧记,这刀儿不是每人都可携带操持的了的,还是各以法力造化取用吧!”
张入云闻秦红雪不愿将桃花扇二女带走,心中想着二女的麻烦,不由脸上有些着了色。一旁仙长看的分明,只笑道:“为人为事不可见难而弃,你当日即已得了这扇儿便当全始全终。”说话间,又将那桃花扇正反两面翻动一番道:“虽说一善一恶,但都是世间迷途难返的苦命女,你素日常相照顾女儿家,今日却不该只为了这谷中众女便将这扇上二女遗弃。照你心意,善者可得你解救,那恶者呢?难道只该永世沉沦地狱?我连日观你气度,该不是如此气量狭小之辈,如今不肯收这扇儿,也是为了以此能明你心意,你却莫将我一番苦心辜负了!”
张入云不料秦红雪竟能说出这番道理,却正中他素日心机要害,闻言惊惧,不由一身冷汗,忙恭身道:“多得道长指点,弟险些见难而弃,妄做小人。异日以有限之身,恐难得心法,如此想来真是惶恐无地,往日种种实是伪君的行举了!”
秦红雪见他赤诚,丝毫不隐瞒心底污垢,闻言只安慰他道:“你也不必如此,如今修道者中能有你这般气度举止,已然不多。你还年青,尚有许多事不曾经历,能有此心境,已是又能可贵了!”
张入云闻言不知该如何往答,只得在一旁持礼恭身,默然垂。秦红雪知他阅历还浅,其中道理虽然知晓,但未经身体力行,到底难得三昧,一时见状,便命青莲也谷中姐妹相辞,即刻动身。
青莲不想说走就走,行前一点症召都没有,挨身至张入云身前,即是短了声气,不一语。张入云见此知她难舍百花谷姐妹,又难弃自己照拂,虽知此时青莲心上定是难过,但想着她乃是隐娘的女儿,日后只怕还有许多艰苦要受,于时只得刚下心肠,送她上路。临行前却又将冷香丸给了青莲十五粒,出谷时分,虽是青莲目有泪光,却不敢做儿女态,脸上未露哀愁的直送青莲一行四人纵金光离去。
瑛姑众女见青莲三人离去,仿佛这山谷之中立时变得冷清了许多,不由心上不胜唏嘘,有甚者,竟已泪流满面,哭出了声来。张入云为其所感,心上也大不自在,本想即刻就走,但想着一日之内连着自己和青莲相继而走,恐伤了众姐妹的心。是以只得暂缓行程,一时间想起那修罗刀来,却唤瑛姑四女入内室商议。
那修罗刀一共四十刀口,谷中女此时只得十四人,便是每人有份,也可分得数口。张入云因想着秦红雪临行时所交待的话,当下即将那四十九口修罗刀折分,瑛姑赏雪四女,每人得了七口,右将七口修罗刀交与瑛姑道:“这剩余的七柄飞刀,且由你先收着,我看这剩余的十位姐妹当中,除女大侠与轻风外,资质与你四人相较,差得甚多,尤其连婴三位有了儿女的,气质弱一些。
这修罗刀虽得洗炼,但内里煞气仍是凌厉,多赠了剩下的女反而会对其有所损害,日后瑛姑你且瞧着她们修行精进,只与赏雪三人商量着分配,而如今却暂不需传授。且你四人每人得了七口,今次我回返你四人虽功行大进,但也不得大意呢!”
瑛姑四女未想顷刻之间,每人便得了七口飞刀,不意之下俱得大喜,因想着张入云只留得十四口在身,怕嫌不够,反倒相询张入云,她四人各得七柄飞刀是否太多了些,论理该当容张入云多携带在身上是。
张入云闻言笑道:“我不似你众姐妹习了《落日真经》,只需稍加祭炼,便可将其运用,日后功行深时,仗此出入青冥都有可能。这些飞刀与我来说实无用处,且连有两班前辈,都是指教我将这刀折解分赠众人的,并不是未有思量过的举止。”
说到这里,张入云又想起桃花扇的小雅与艳娘,自己到的此地近两月时间,却一次也未将二人放出扇外,照理若是日后还要与她二人长处,该当将两人放出与瑛姑四女相见一面是。想到这里张入云再不犹豫即将扇儿取出,轻轻挥舞,便见二女同时甩落扇外。
百花谷四女就觉眼见一阵乌烟迷茫,黑雾笼罩之下便有两位身体态玲珑的妖艳女逐渐凝具成*人形,虽是天仙般的人儿,但举止轻浮,全没有些正经气度。瑛姑赏雪素知张入云行事稳重,但此刻见他身边竟藏有这般千娇百媚的佳人,不由间也是皱了眉头。
再说二女只一落地上,小雅当先第一个便指着张入云鼻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可恶,把我和艳娘关在这牢笼里足有两月时光,自己一人却在这谷中风流活!还有没有良心!”说话间又掉过头来仔细打量了几眼瑛姑四女,不由啧啧赞道:“当真个个都是水葱一样娇嫩的人物,看不出你平日一般挺忠厚老诚的模样,却暗底里收了这么多女做待妾,那老不死的黄种篱和你比不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呢!”
众女闻她语出不逊,话里不只将张入云,便连谷中一班女都捎带着轻贱,虽个个有气。但此刻张入云未言这二女的身份,只得隐忍,不敢造次。当中唯闻雨性较直些,欲开口分辩,却早为一旁翠微伸手将她止住。
而艳娘与小雅不同,只将四女打量了一番,便面露冷笑,口底生嗤。后又好似闻到些什么味道,鼻头连番搅动,先时虽有些皱眉,但随即容颜却又得一展,好似寻到些特别诱人的物事。
二女中张入云不放心的就是艳娘,此刻见她脸上做作,心里不由便是一凛。当下行前一步,向众女介绍道:“这是我受海外庶叶仙考教,意图渡化的两位女。她二人身受妖道毒害,已是以魂魄修行。我不日便将启程,怕你等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所以将她二人显身与你四人相见。虽是这姐妹俩性情乖僻些,但也望你等能得以善处,莫生闲隙!”
瑛姑等闻命已知张入云口气,当下便率众与二女见礼。小雅见此无可无不可,虽是有些不耐,但多少仍是还了一礼。唯艳娘生性高傲,她又得前回雪山奇遇,功行已是大进,此刻便是宿敌小雅也都不放在心上,何况瑛姑这几个凡俗间的女,当下只冷声道:“你几个也不用如此惺惺作态,我二人只是暂时受制于这臭小。小雅说的不错,你们这位公,虽看似忠厚,背地里却又豢养女奴宠幸,实是个伪君,只是却又都是些残花败柳的身,说来倒也算配的得当!”
艳娘这一出口,便是大犯这百花谷一众女的忌讳,就是素日行事缜密沉稳的瑛姑和翠微也是随即变了脸色,当下只咬唇怒视着艳娘,双目之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艳娘见此大不以为意,反又挑拨味十足道:“怎么?这般就要动手吗,还真是即没教养又没德行啊!”艳娘口里虽是如此说话,满头乌却已是无风自动,转眼便得披散了一地,内室里顿时充弛着艳娘无限的杀机,只将翠微与瑛姑震得心神皆晃,筋骨酸痛。艳娘见此又讥讽道:“又怎么了!方的火气都到那里去了?”
艳娘一身旁的小雅想是见惯了她如此举止,一时上只漠不关心的伸出小手打了打吹欠,却是踱步到一旁,免得自己置身于双方的争斗之中。
瑛姑心中想着张入云连日来都将这眼前刁恶的二女带着身边本就心有不满,又见艳娘如此欺人,立时也是犯了大怒。只是艳娘法力高过自己四人太多,确是难挡其锋芒。瑛姑生性刚忍,此刻犯了怒气,心中一激,竟强提功劲将张入云刚赐于的七枚修罗刀祭起。瑛姑多得张入云与隐娘指教,又是生性灵秀,两年苦修,功行已是突飞猛进,虽是有些勉强,但顷力之下,仍是可将那修罗刀施动自如。
艳娘见识过这修罗刀的厉害,此刻见张入云将修罗刀赐于了瑛姑,想到当日险些命送在这刀下,心上一惊,不由的便是倒提了一口冷气。可敌前示弱也是她为恼恨的,想到恶处,当下便将妖气提至十足,瞬时间即将瑛姑耀在空中的七柄修罗刀冲抵淹没。见对方势弱被自己妖气裹住,艳娘得意之下,不由又是一阵娇笑。
未想正在这时,又得七枚修罗刀被赏雪祭出,顿时将艳娘妖气排开不少。赏雪与瑛姑功力仿佛,只差了些隐娘虽授的机要而已,可她又是处修行,功力反精纯,虽是那七枚修罗刀在她手底操控不如瑛姑威力,但反倒要灵动的许多,一时上下翻舞与瑛姑飞刀联成一线,竟与艳娘妖气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此刻又是接连着寒光纵起,原来是翠微和闻言各按心志法力将数柄修罗刀祭起,闻雨在翠闻授意之下,只祭得一柄飞刀。但她根骨为众女中好的一个,此刻又只操动的一柄飞刀,不生旁务心有虽属,反是刀光为耀眼,连连闪动,只照得艳娘一阵心寒。而翠微人精细,只按自己修行将三枚刀光祭在空中,虽是驻在空中并无甚行动,却是伺机待,刀光隐显之际,却是众女中施动的为得心应手的。
艳娘不料四女联手竟有这般威力,心上惊惧,却又不愿就此摆休,当下将身一纵便欲起在空中,仗自己飞行腾挪,玄功变化的本事与众女恶斗。
正在形式危急当儿,就见一道虚影晃动,张入云已是欺近艳娘身前,只臂膀略一展动,即将艳娘手臂捉住。一时间掌底暗泛五色光华,竟是仅凭其一身纯阳真力就将艳娘一身妖气尽皆压制收敛。
艳娘不想张入云只得无色僧指教一番,尽可将一身真力行使至如厮境地,虽是任自己妖气怎生翻滚,却生生逃不出他掌中玲珑之极的纯阳真力。一时间大犯了作性,却又欲再鼓余勇二次与张入云争闹。
张入云本是有心相让,见艳娘已被自己制服还在如此搅闹,因是她出言不逊,将一干谷中女儿侮辱,当下也不由嗔闹道:“你闹够了没有!”说话间,便将左手无名指曲指扣起,就见那指上瞬时已是起了一溜烟火,意欲艳娘再不止了疯颠,便要起手相击。
未想艳娘一丝不放在心上,只狠声道:“没有,我在那扇里关的那么久,都要饿死了!怎没见你来管我!这会怎么竟也要来打我吗?你平日仪表都甚为体贴女儿家,今日却终是要动手了吗?”
张入云因前番已得秦红雪提点,始要他真心修行,纵是恶人与要相救。此刻作此一举只为将艳娘制服,并没有真要伤她的意思,因见艳娘话语虽是凌厉,但语气却又凄苦,不由问道:“你不是有服过冷香丸吗?天石道长说过,经此一粒丹药,可保你二人半年无忧,何况只这两个月的时日。”
艳娘听得此言大怒,当下手指小雅恶声道:“她当日是纯阴之体修炼,自然无事,我是重症返魂修行,没有血食,我渴得要死,你却又哪里知道?”说话间已是不顾周身痛疼,反手抓住张入云的胸膛,指尖扣动已深深插进对方皮肉里,再愤声道:“而你又不为我准备!想让我疯吗?”
张入云闻言始知艳娘苦处,当下想着她平日辛苦,竟怔在当场。瑛姑与翠微身受过人间苦行,闻得艳娘声嘶力竭的呼喝,心上也是一软,空中刀光就此大为掩息,只是艳娘此时五指深深扣住张入云胸膛,血水已是浸出衣外,不由又将瑛姑四女惊的心上一阵乱跳。
艳娘见张入云垂无语,却又是晃动其胸膛大声道:“听到没有!我渴死了!你将谷中藏匿的童男童女取来给我享用!”
她这句话一出口,却又令围观众人心上一凛。
张入云闻言皱眉,抬头看了小雅一眼,只见她此刻目光也有些暗淡,却偏过头去不理自己。为此知艳娘所言不虚,便再不犹豫,伸出右手曲指在左腕间一划,瞬时鲜血喷涌而出,和声道:“即如此,你且将就用我的吧!”
艳娘见张入云又是一番舍身喂饲,看在眼里只是不敢相信,心中晃动竟不能上前取食。只是腹中如有烈火烧动,直令她饥渴难耐,眼见张入云鲜水翻涌就如沙漠中人于急渴境地见得玉液琼浆一般,几番心中翻滚,再也禁制不住,一把抱住张入云手臂,却是张开巨口拼命吞吸了起来。
瑛姑四女见张入云舍身喂哺艳娘,心上大急,忙口称公,欲上前阻拦,却早为张入云摆手将四女阻住。
而置身于一旁的小雅见状,不由轻叹了一声,轻移莲步摆动至内室窗前,眼中全做不见,只侧望向窗外谷中美景。
张入云为艳娘吸食的厉害,体内失血极剧,一时间血流动过,只挣得他脸上青筋也都爆了出来。等过了好一会儿,见艳娘已然饱食自己鲜血,却还不意足,竟又有要趁机取自己性命的意思,知其已如上次一般失去理智,当下却是不得大喝一声将其挣了开去。
此时的艳娘确是心满意足,只是为张入云生血所诱已失了心智,当下为对方力一挣,竟未有抗拒,一时便已被张入云挣脱,跌坐在地上。见艳娘此刻无有一丝精,浑身好似无骨般的瘫软在地,张入云忙命小雅将其扶住。小雅闻言虽是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行至艳娘身前,将其揽在怀里扶起。
而此时的张入云因被艳娘取食太多生血,早已是面色煞白,心头一阵乱跳,又为方提力将艳娘震退体力消耗极剧,一时间气喘如牛,力有不支之下,竟是扶坐在一旁的交椅上。
谷中四女见此,大惊之下俱都抢先一步来探,瑛姑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道:“公!这叫艳娘的女生性是太过凶狡,公将她留在身边实太过危险。且公仁厚,这般以身喂饲终不是办法,以瑛姑之见,今后未寻得善法处置她之前,还是少将这女放出扇外好!”
张入云此刻面色苍白,闻言勉强一笑道:“瑛姑,你且别太过生气了,艳娘凶顽,确是她的错,但她如今只得魂魄之身,比你等身世还要凄惨。她与你众人都是女儿身,就别太放在心上了!何况秦前辈先时已然说过了,纵是恶人也有当救之处,我想她也不一定就是生来一副恶毒心肠,追本索源细细纠正,日后或有改过的一天。这其实也是各位前辈给我的一桩功课,若是日后只想着懈怠推辞,却是取巧了。”
瑛姑与张入云相处甚久,知他性刚毅,即如此说话,便是有再大的辛苦也是要经历一番,当下只得咬着牙垂不语。而一旁小雅闻得张入云一番说辞,却是讪笑一声,至后终没忍住,到底开口道:“你若是知道她的来历恐怕就不会说的如此轻松了!”
张入云见小雅竟会谈起艳娘的身世,不由惊异问道:“哦!哪你倒是说说艳娘如今日这般,到底都有些什么来历缘故呢!”
小雅闻言,一时低头看了一眼落在自己怀中的艳娘。此刻艳娘虽是身上瘫软无力,却仍是有着极恶毒的目光怒视着小雅,防她说出自己来历。小雅见艳娘生怒,并不见惧,当下只轻叹一声,却回过头与张入云冷声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即长了嘴难道不会去问她本人吗?”
张入云笑道:“说的倒也是!这本就是该我自己相问的事!你即为难,还是容我日后再慢慢的寻控吧!”小雅见张入云不但不恼,反倒口气甚为轻松,不意之下闻言也是一愣,随后似有悟到些什么,却又讪笑道:“由你!且看你这粗人到底能有多大心力吧!”
张入云到底失血过多,见一时无事,限即便端坐在交椅上静养调息,直运气至两周天后,苍白的面色稍稍润泽一些,至此时瑛姑早已是遣闻雨自厨下取来一碗桂圆莲汤为其补身。张入云见众女心细,胸中温暖,不忍拂其心意,却是当众喝了。
而此刻艳娘也已逐渐恢复,已自小雅怀中立起身来,只日胸中翻滚的气血好似还未尽息,仍是身上懒洋洋的仿佛使不出力道。
正在众女见其逐渐恢复,不知她还有什么计较之际。却见张入云已然站起身来,行至二女身边,竟将余下的修罗刀同样也是一人七口分付于她二人。
小雅未料到这修罗刀连自己与艳娘也有份,心上却是大吃一惊,踌躇之间并未接过飞刀正要开口相询,就见张入云已然先声道:“上一次雪原一战,你二人出的甚多力气,却都受得重伤,如今添得这七口飞刀,日后若再有危难时,怎样也可得好些助力!”说话间就已将七口修罗刀交在小雅手中。再待他将剩余的利刃交付艳娘手中时,那艳娘却是无有丝毫迟疑的,将七口飞刀融入掌中。
她二人都是阴身魂魄,与这阴寒的修罗刀气息相类,一时间艳娘略将掌上修罗刀使动,竟比瑛姑一众女施动起来,威力要大上许多,瞬时间斗室内寒光迸溅,直映得众人脸上成了霜白色。艳娘见此只得意的问着张入云道:“你如今把这修罗刀也给了我,却不怕我杀了你手下这几个小贱人吗!”
张入云闻言笑道:“你不会!我即然能将这修罗刀交在你手,自有制你的法,你心中也该知道,至于百花谷中几位姐妹,只再稍加时日功行便得大进,到时绝不在你之下,你就是有心,怕也无力相击!只是你今日累番的出言不逊,这却不好!权且记下,若日后再无事生非,我便将你关在桃花扇中百日,以儆效尤!”
张入云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倒令艳娘不得作,且她此时刚吸食过张入云生血,身上懒洋洋的,一时也无心与其计较。此刻闻言,只是脸上犯了几些嗔怒,却到底隐忍了下来。张入云见状,倒是有些欣慰。一时又只嘱咐瑛姑四人退下,过得两个时辰后,又将二女收回扇中。
两日后,张入云便得上路,行前谷中女又是诸多准备,便是一身上下的衣裳也为张入云备了两套,其余相应用度是不少,幸得张入云此时已有萧山君所赠的百宝囊可从容安置,倒免得自己附带累赘。只是到底还是打了个包袱在肩上应景,防备一人空身上路,却招世人惊疑。行前瑛姑还可惜谷中玉帛已为青莲行前置办衣裳时用完,不然倒是可以为张入云添得一身仙衣。
张入云闻言哈哈一笑,口称真若是那样,自己穿着了,可如何能行走在大街上!
当日清晨张入云略一众女相辞,便复又上路,直奔两年未见得鄂州二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