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变暗,那黑影总是在几百米外一闪而过,似乎就是在吸引他们过去。
“小心些,这里真的不太对。”赤绯下意识将安轻挡在身后。
“我担心安家的人已经被困或者……”安轻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些,而是安家即将面临的命运,一想到这些,就恨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一切承担下来,“我绝不允许在我眼前发生这样的事。”
“这应该是邻村,前面也有类似的神鸟图腾。”
两个人朝着村口走去,不知不觉深陷瘴气,不仅发现了拖拽的痕迹,还有满地的尸横遍野。
安轻俯身瞧着眼前的尸体,不仅面色发青,手筋脚筋全部突起,看着异常狰狞。远处男性尸体手上还握着锄头,大部分的人都倒向村口,面额朝下,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死于清晨,全是日出而作的村民,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夺走了生命。
只在瞬间。
赤绯伸手拍了拍安轻,指着远处似乎有动静,安轻点了下头,两个人快速离开,很快就听见了打斗的声音。
白骨鞭甩地的声音清脆,裹着风声将一棵树连根拔起,这鞭子赤绯一眼就认出了是桑家的人。
还有那些倒地底受伤的人,很显然也是桑家的人,为何他们会自相残杀?
太奇怪了。
就在白骨鞭甩向桑家小女之际,一把木剑不知从何而来,挡住了这致命一击。此人抬手反推,将桑家小女推到了远处较为安全的地方。
没等安轻确认此人的身份,就听见了安家独有的风铃声,“是安家的人。”
“桑祀兄你醒醒,你眼前的人并非是行尸走肉,你快醒醒。”远处传来男子的声音。
桑祀抬起纯黑的眸子,冷冷淡淡的看向眼前人,甩着白骨鞭朝着那人舞去。
这不是切磋,亦不是比武,而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
桑祀神志不全,招式上根本没有留手的余地,而另一边因为不想伤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两方强者,若不能全力以赴,自然不是其对手。
千钧一发之际,安轻与赤绯一左一右的将其拉开。安轻一张黄符打入桑祀的心口,手掌拍向眉心,强行唤回了他的神志。
安轻眼见着他瞳色恢复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哥,你还好罢。”桑倩从远处一路奔向桑祀面前,可把她吓坏了。
桑祀晃了晃脑袋,想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先带着你们的人离开再说。”安轻回看了一眼赤绯带走的安家人,抿了下唇拉着桑祀先行离开。
在所有人的帮忙下,昏迷的四个人都被带离这片瘴气,几个人寻了个水边,安轻用一张符检查水源是否沾染浊气,确定安全后,才示意他们可以用清水净面,再服下符咒驱除体内遗留的浊气。
桑倩见哥哥与其他桑家的人都没事,前来感谢安轻,目光却时不时落向赤绯那边的男子,所以没说两句就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行礼道:“多谢相救,若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已经被兄长的白骨鞭杀死了。”
“要谢的不是我,而是她们,若没这二位相助,恐怕我亦不是桑祀的对手。”男子说完走到安轻面前,抬手行礼,“在下安宁,不知二位来此是否为了起尸之事。”
光是听见安家人的姓名,安轻目光微垂,转身望向远处被瘴气笼罩的大地,“我们只是途经此地,碰巧而已。却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何事?”
“从活下来的村民告知,事发在三个月前,一位受伤的楚国士兵昏倒在村口,村民不敢怠慢也不敢随意救下,就把他安顿在村外的草屋内,怎料有一日士兵忽然发狂抓伤了前去送饭的人,在追逐时不慎跌入山崖死了。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未曾想被抓伤的人日渐消瘦,不吃不喝,但奇怪的是院内的鸡鸭全死了,最后那人更是攻击人,被他咬伤抓伤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变了性子,没出一个月整个存在就跟着了魔一样,此事就此传开,逃走的村民也被当成异类逐出之外,甚至乱棍打死,偶遇我们安家的人才将他们救下,现已安顿……”安宁的声音越来越清冷,紧握双拳道:“虽说安家已经将大部分失去神智的百姓控制起来,可是他们元神俱散,就跟活着的尸体没什么两样,就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具掉入山崖的尸体,也未找到……”
安轻想到了方才途径的村子,疑惑道:“我方才途经的村民均属暴毙……”
“我来此就是为了他们,这个村子的村民死的蹊跷,我本想一探究竟,为曾经就遇见了桑家的人。”安宁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后,对着桑倩询问道:“不知你们桑家来此……是否也是为了此事?”
“此地本为属于楚国至阴之地,阴湿所在必招阴魂,是我桑家炼魂师常驻之所。就在两月前,我二哥桑荓察觉这片至阴之地出现了异常的瘴气,便着手查看,怎料之后就失去的消息。”桑倩越说越担心,紧抿着唇,看向远处的兄长,“我兄长担心二哥出事,带着我们来找,未曾想这瘴气邪的厉害,还没深入兄长就忽然失去心智,好在……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