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从小根深蒂固的传统, 男人才是这时间顶天立地的存在, 女人能厉害到哪里?最重要的是, 这些年接手堂主之位也算风平浪静, 几乎过着平常人的日子,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位这么年轻的三青算的先生,还是个女人,刘七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此人名为卫元修,是当地有名的船夫,不过前几年夫人病逝以后,他整日魂不守舍,疯疯癫癫, 扬言要想办法复活夫人,所以……”
没等刘七说完, 安轻起身对着他微微一笑, “这个无妨,我会想办法治好他的疯癫。”
对于安轻这个微笑, 刘七有些摸不准这表情下的含义, 故作淡然的垂下眼睛,“若先生有此能耐, 那么出海的事就简单了。”
“明白。”
……
当传舍只剩下刘七跟其伙计时,伙计担心道:“堂主,卫元修可曾是你结拜大哥,万一……”
“谁知道呢……”刘七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若是治好了卫元修,一切都好说,若没有……就别想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什么阴阳阁的三算先生,不过就是个空壳子罢了。
虽说这么打算的,但刘七内里也有着忐忑,万一不小心见罪了阴阳阁……
伙计见刘七话说一半就停止了,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唤了几声,“堂主?”
“我没事,你去派兄弟去找卫大哥,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但刚刚那位先生并未问堂主你要住址呀,也要去吗?”
这话让刘七陷入了困境,看了眼伙计,“还是算了,别我的人去找反而暴露了大哥的行踪,先退下罢。”
“诺。”
……
离开五门传舍以后,安轻带着梵殷与赤绯先找到客栈,刚坐下准备吃晚饭,梵殷就有些坐不住的问道:“先生,我总觉得……”
“他是故意的。”赤绯掰开白嫩的馒头慢慢咀嚼着,看向安轻道:“你要帮吗?”
“当然要帮,不然我们怎么出海呢?”安轻唇角微勾,察觉梵殷似懂非懂的小眼神,说道:“等你以后……”
“先生又要说,等我成为大祭司就明白了?”
安轻先是一愣,随后轻笑出声,“没错,不过还有一点阿殷你要清楚,并非所有五门堂的堂主都会相信我们的能力,毕竟阴阳阁对于很多人来说太过遥远,而他们很多人成为五门堂的一员,不过是为了糊口。”
“感觉到了,他看先生的目光没有敬意。”梵殷实话实说,又问:“可是我们都没问那个人住哪里,怎么去帮呢?”
安轻眼角微眯,先卖了个关子,“先吃饭,小歇片刻,等太阳落山之后我们在出发。”
……
阴阳阁内,夕阳的暖光洒向冥殿与天殿的大门,这里的修缮已全部完成。
沐子卿关上冥殿大门时,一算先生天康已经站在身后,淡道:“晚些我便启程离开,这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了。”
“诺。”天康俯首应完,又道:“只是堆积在三青算的万册求帖已被焚毁……”
“不是还有些吗?就当是上天帮你们筛好的重点罢,就从仅剩的求帖中寻找答案。”沐子卿微笑提醒,“还给我们无形中,省下了时间。”
天康顿悟,“诺。”
“找到宁越的消息,记得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至于五门堂近期的求帖,四巫邪不可全部出动,我总感觉有人想对这里不利。”沐子卿说着看了眼天康,“你可懂我的意思?”
“明白。”
沐子卿察觉天康似有事要说,问道:“还有事?”
“今晨我卜了一卦,此次阁主外出可能会有所牵制,还望阁主多加小心。”天康说完又道:“而杜幺前些时日夜观星象,东宿十二星突然偏离正轨,似有灾难降临。”
沐子卿听见这话淡淡的“哦?”了一声,问道:“那对应星象呢?”
天康微微一怔,佩服道:“西南有邪星出现,直对我阴阳阁,恐……”
“这个邪星我晓得是谁。”沐子卿唇角微勾,“当年赤绯接任两界大祭司之时,西南就出现了邪星,而当时的一算先生已然告知我这个情况,只不过我从未对外公开过包括安轻,而东西自古互有掣肘,或许方能解我阴阳阁危机,跟杜幺说一声,有任何变化都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天康恍然,“诺。”
回到自己庭院,沐子卿看着那精致的琉璃瓶,露出了少有的微笑,“阿姐,我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我已想好了退路,也命人在龙山开凿地下宫殿,在寻到仙骨之前,谁也别想打我阴阳阁的主意,等寻到仙骨之后,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晓得若你还在,定会与我说,莫要随意杀生……”
这所有的话都像是说给空气听,沐子卿根本听不见任何回应,静默的期间忽然听见一抹轻笑,“我应你,只要这一切都过去,你可以安然无恙的活着,我便不再对人有偏见,所以你也应我一事,若能活着,莫要再伤害自己,好吗?”
半盏茶后,沐子卿唇角微勾,“你不回答,我便当你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