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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说到最后磕头,痛哭流涕。
  徐有功见状却仍是没有一丝情绪波澜,淡淡道:“我说一人之言,并为说你撒谎,你怕什么?”
  盯着王大,徐有功眼看他面上划过去的算计,慌张。
  “还是说,你在撒谎!”
  长而布满伤痕的鬼指,在桌面用力一拍,王大脸色倏地白了,跪了下去。
  王大直接吓到瘫软,他瑟缩大喊着没有,不是……
  徐有功眼看他错乱,心知他即真有所隐瞒,别有用心,可情况如今就他一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徐有功将全身锋芒收敛道:“起来吧,只是诈你,惊扰了。”
  这次,他没有去扶,兀自看白纸黑字上满纸写的——
  “杀人卷钱”,如此设计精妙,用律法做明枪,勾结青楼女做暗箭,披律法皮衣,合法合规合法侵吞财产……徐有功破案数年还是头回遇见。
  偏要找出来也不算容易,直接去查户籍?谁受益,谁就是凶手?万一对方过了好多手呢?
  这且不说,徐有功最觉得疑惑是……
  为何毁尸灭迹的手法,如此诡异。
  剥皮,肉?骨?可谓多此一举!
  更别提,画美人皮?还画教坊司的妆?
  这几个疑问是破绽,想出来,便是百思得其解。
  痛哭流涕的王大暂时问不出什么,徐有功假意押下对他的怀疑,给他又倒水,嘴上淡漠说着必会一查到底,让王大尽快平复心情,他还有问题没问完。
  王大感恩戴德,喝水,却打量着徐有功。
  徐有功则神色淡漠的看手中文书,实则也在观察王大,确认了,他是有问题。
  直到王大放下水杯,徐有功才看向他,语气平稳,问——
  “王大,你让本官查梁家,可是谁的授意。”
  王大本来镇定的眸色瞬间慌乱。
  跪下,却仍是矢口否认,“大,大人,您……您怎会这样问!草民没有授意,实在是草民对王家忠心耿耿!最后只去了医馆……难道是草民吐了您一口痰您……”
  “那事我未曾放心上,你不必再提。”徐有功再说完,冷漠将手中的文书转给王大,“我也并非怀疑你什么,而是——这字字句句,你要想好,签字画押,就是板上钉钉。”
  徐有功转手把文书转给王大时,眼底泛起一丝了然。
  下一瞬,见王大摇头说,“看不明白,老奴……不敢乱画这个。”
  徐有功一直无喜无怒的眼底了然,严肃,“是么。”声色陡然刚正,有力,字字如刀:“你说你是管家,有管家之能才被带走,如今竟大字不识?”
  王大眼底闪躲,索性逃避,不肯说话。
  徐有功也没逼他,只是卷起卷宗收好才看着王大,嗓音再次平稳,“无妨,只要稍后有人问起,你还是一样作答,误差不大,也算数。”当然,徐有功相信他绝不会说一样的话,但具体说什么,他就不能未卜先知了。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
  霄归骅踏入门中时,看徐有功眼底的寒芒,尽管他在收敛,可霄归骅敏锐地感觉到他不太高兴。
  把买来的胡饼与茶放下,霄归骅不说话要走。
  徐有功冰冷的铁面却掠过一丝燥热。
  三妹怎么忽然送饭,莫非是知他囊中羞涩了?
  不管知否,徐有功过去,拿了一块——
  先递给王大。
  一整天,审问时王大肚子直叫。
  王大确实饥饿难耐,抓起胡饼道谢就吃,余光扫见,徐有功去喊刚才那位小公子回来——
  “既你不回,把人证护好。”
  外面的小公子回头满脸的喜悦又瞬间画作乖巧宁静:“好的二哥。”
  徐有功只是冷漠以对。
  王大则狐疑道,“大人,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吧?”
  霄归骅不作答,而徐有功道:“有她在,你该不放心的是有歹心要害你的人。”
  霄归骅从小惨遭毒虫迫害,后来练出一身毒术,也因此,徐有功才放心。
  更因此,遇到元理是数学天才,他也不那么意外,毕竟他家也有这么出类拔萃的小孩。
  想起元理,徐有功抓笔录卷出门。
  外面陈夫子刚熬好药前来,徐有功询问元理伤势如何,陈夫子就一脸的愤恨,“大人,我又不是三头六臂会分身!驴也不能这么使啊!”
  徐有功就道歉拜礼,出门先去县衙。
  衙所内宅,茶香四溢。
  盘坐在罗汉床上的许纯与县丞对弈,旁侧县尉频频点头,却只夸赞许纯棋艺绝佳。
  连带县丞也擦汗,直道难以招架。
  徐有功步入其间,后侧几名没拦住他的衙差,慌忙跪下:“大人恕罪!卑职拦不住……徐大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路……”
  几名衙差跪着回报时,徐有功等他们讲完才淡漠道——
  “不让走的路,便是对的路。”
  衙差脸色更苦。
  品茶闻香的许纯面色不改,喝完一口茶,继续落子到徐有功前来,行礼,才幽幽开口:“是审出什么了吗?”
  徐有功简明扼要回道:“是,我要二抓梁惠识。”
  第13章 立军令状
  室内一阵静默。
  关于徐有功审讯王大的整个过程,是前后脚传闻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