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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岛爱理坐在他的副驾驶,早已经十分熟悉琴酒的驾驶风格。
  事实上,她和琴酒的相识,比与黑衣组织中的任何一个有代号的干部都要早。
  只不过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
  笼岛爱理的脑海中频频闪过过去与琴酒的相处。
  -
  金发棕眸的少女在午夜时分混迹于城市中,她的身后跟着一只有着红色双眼和长尾巴,外表可爱的契约兽。
  按理说笼岛爱理这样的少女,不应该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即便是因为特殊事情需要夜里出门,也应该是在家人的陪伴下。
  可笼岛爱理就这么大刺刺的出现在街道上,甚至行走在连路灯都不曾照映到的昏暗巷子。
  “爱理。你今晚还是不打算回家吗?”契约兽一个轻跃,跳到了路边的墙壁上,大尾巴一甩一甩的。
  笼岛爱理侧目看向墙上和她并排行走的契约兽,右边眼睛幻化成了猩红的血色。
  “没有必要了吧。”笼岛爱理自顾自的说,“我现在这幅样子,这副身体,不论走在哪里,不论还回不回去,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女孩捏着手指上的戒指,随后双臂环抱自己,慢慢在路边蹲了下来,眼眶中蓄起了水雾。
  她早就没有家人了。
  她的家人已经在两年前的车祸中去世了。
  她凭借着【奇迹】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但也因为【奇迹】的存在,而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自从上周在见泷原见到了少女们自相残杀的画面,在得知所谓【奇迹】的真实面目后,空岛爱理已经一周都是这般颓废。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继续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以前她为了能够帮助到更多的人而感到高兴,她频繁的在夜晚穿梭在各大城市,只为了消灭魔女拯救更多的人。但等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被骗了,她们所有人都被骗了之后,一下子就失去了活着的目的。
  她在拯救她人杀死魔女的同时,何尝不是在伤害另外的人。
  “讨论这些是没有意义的。”丘比停了下来,“你现在还活着,这就是事实。”
  它的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我始终都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非要纠结于躯壳。明明你们的身体更加的脆弱不堪。”
  在孵化者的眼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养料。它的眼中只有权衡那一种方式那一种身体更适合为宇宙提供能量,而不是将心思浪费在躯壳之上。
  笼岛爱理懒得和它多说,她吸了吸鼻子,打算离开。
  然而巷子尽头发出的几声喘息,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笼岛爱理调整好情绪,一步步走向巷子的尽头。
  借着月光,她看到一个银发的男孩浑身脏兮兮的趴在地上,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吸着,仿佛一个老式风箱,他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最严重的是右臂已经被打到骨折,手臂以诡异的方向保持着不动,整个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
  笼岛爱理在眼睛旁边抹了把,将还未落下的泪水擦干。
  若是她在去到见泷原之前,笼岛爱理肯定会第一时间将男孩就起,但正因为她去到了见泷原,现在的她心有犹豫。
  连她自己都产生了去死的想法,她又要如何去拯救另一个濒死的人。
  笼岛爱理转身就打算离开。
  但她刚刚一路走来的动静,显然是被濒死的男孩听到了。
  男孩挣扎着抬起头,双眸死死的盯着笼岛爱理。他用另一只还没有骨折的手臂拼命的向前爬去,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声音。
  “救……救救……我……”
  “不想,……我还……不想死!”
  那句不想死,是他奋力的,贯穿灵魂深处的呐喊。
  笼岛爱理原本不打算搭理,但这声几乎能穿透灵魂的呐喊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过去救过的人痛哭流涕的感谢,别扭的给她送点小礼物的画面,一下下闪过脑海。
  耳边已经是男孩痛苦的□□和努力的喘息,她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男孩在地上攀爬的动静。
  他明明那么的痛苦,生活已经让他遍体鳞伤,可他依旧想要活下去。
  笼岛爱理再次吸了吸鼻子,眉宇间闪过纠结,片刻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男孩几乎要放弃呼救了,他太疼了,疼到肺腑,疼到几乎没有力气再去求救。
  他在昏过去之前,听到了女孩的询问。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男孩在心中反驳,随后陷入了昏迷。
  当然是因为我还有要做的事!
  凭什么别的人可以光鲜亮丽的活着,而我就非要在肮脏的地方死去。凭什么我不可以将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取而代之,凭什么下一次再见,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不能是他们。
  -
  男孩是在一间充满女孩气息的屋子里醒来的。
  他起身的同时,竟然诡异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就连之前被打骨折后以奇怪的姿态外翻的右臂也依旧完好如初。
  除了他身上还穿着自己那件脏兮兮的衣服之外,其他伤痕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男孩狐疑着起身,观察了下房间,然后小心的推开门,朝着楼下的客厅走去。
  他在下楼的时候,在屋里见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