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熙南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兄长:“哥,你怎么了?”
“南儿,你能原谅哥吗?”
“我从没怪罪过兄长,兄长这些年待我极好。”
“我说的,不是上一辈的事,不是姑姑与我父亲的恩仇。”
晚熙南蹙着眉头:“嗯?那是何事?”
“算了,算了……”晚沐风垂眸:“都是我咎由自取。”
晚沐风喝了两杯醒酒茶:“我没事,南儿,你今日相亲如何?”
“还好。”
“可有心仪的姑娘?”
“没有。”
听到这二字,晚沐风松了口气。
“熙南。”
“嗯?”
“日后若有心仪的姑娘带来给哥见一见。”
晚熙南不知为何,心中闷闷的:“嗯,好。”
是哥对不起你,你原本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认识一位美丽的姑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是哥将这一切都破坏掉了……
晚熙南:“哥,你能不能别老派人盯着我。”
“不行。”
晚熙南其实是有些畏惧晚沐风的,从前关于兄长的记忆他全部忘记了,可这些年来,兄长对他极其严苛。
孤身一人时不许出晚月覃一步,若是出去必须由晚沐风亲自陪着。
就算在门派里,晚熙南身边也时刻跟着一些暗卫。
晚月覃大乱后,晚沐风将晚熙南身边的佣人全部换掉,甚至不许他的寝居出现任何过去的物品,一切用具全部置换成新的。
“兄长,我已经不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了……”
“不行!”晚沐风回答得斩钉截铁。
晚沐风就是要时刻掌握他的去向,了解他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晚熙南颓然坐在一旁,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兄长对自己这么紧张,时时刻刻要派人监督自己。
深夜,晚熙南被噩梦惊醒,他竟然梦到一位蒙面男子与自己在晚月覃的后院里媾和……
甚至那人还不停地辱骂着自己。
晚熙南睁开眼看着身旁的晚沐风,他盯着表哥晚沐风看了许久,兄长生得很好看,剑眉星目、鼻子高挺,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他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下午在媒婆的介绍下,他与一位长相秀丽的姑娘谈了许久。
可他竟觉得那姑娘还没兄长生得好看。
他突然想到斩妖除魔时威风凛凛的兄长。
还有一次,兄长沐浴,他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看到了兄长的下身……
那些画面此时一股脑地全部涌入脑海,晚熙南只觉心中烦闷。
晚熙南翻身看着窗外,他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不知自己何时开始在意起兄长的情绪,不知何时开始便将兄长的喜好全部记在了心中,更甚至于,兄长为嫂嫂的离世而悲痛时他心里也会不舒服。
他的脑海里甚至构想出了兄长与嫂嫂同床共枕的画面,越想心中便越难受。
终于,他忍不住,翻身推了推晚沐风:“哥。”
晚沐风其实睡意全无:“嗯?”
“你……”他支支吾吾说不出。
“怎么了?”
“你,你……”
“嗯?”
“你有没有和嫂嫂有过肌肤之亲?”
晚沐风盯着面前的晚熙南:“没有。”
“没有?”
“嗯。”
晚熙南呼了口气,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愉悦,可又替嫂嫂觉得不值,“你们成亲那么久,为何不洞房?”
“我的心不在她身上,她的心也不在我身上,成亲第一日便约定好只有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
晚熙南明明记得晚月覃大乱后,嫂嫂对兄长一直很好,贴心照顾兄长的饮食起居,怎么会不爱兄长。
也许,一开始是不爱的,日久相处下,她也许动了心,也许只是秉持着做人妻子应尽相应的义务。
晚熙南觉得心中矛盾万分,他不该有这种想法,他们是兄弟啊,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熙南,答应哥,等你有了心仪的姑娘,一定要带回来让哥见一面。”
“嗯。”
他只不过想看一眼,心爱之人的伴侣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只想知道正确答案。
晚熙南近来一到夜里便头痛,一做梦便会梦到幼时景象,梦到母亲还在时的画面。
他丢了好多记忆,关于哥的,关于那些年他杀人的记忆。
门派里很多人见到他便吓得浑身发抖,很多人见到他便绕道而走,有一次他听到别人议论。
“他真的失忆了?”
“听说是外出历练伤了脑子,有些记忆丢了,有些没丢。”
“怎么会这样?”
“他这么冷血的人,失忆后就像变了个人,和从前大不相同,不会被邪灵夺体了吧。”
晚熙南走近,那些人立马跑开。
后来他没再见过议论他的那几人,可能被兄长给逐出门派了。
……
今夜晚熙南将过往的疑问全部问出了口。
“哥,我以前杀过人吗?我真的是他们口中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吗?”
晚沐风愣住,他做刺客一事,还是因为当年晚齐云的安排,晚沐风笑了笑:“别听他们胡说,熙南这些年一直都呆在哥的身边,哪里做过什么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