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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猜,大人从始至终知不知道遇袭这件事?”
  窥探萨缪尔有瞬失控的脸,莫利愉悦极了。他就知道,唯独这件事萨缪尔不可能不在乎。
  莫利并不知道,修郁在那次事件中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但这完全不妨碍,他将这件事变成萨缪尔心中的刺。
  好似拖虫下地狱的恶鬼,阴暗出声:
  “他是知道的。”
  “要不然为什么他明知您与我一起还同意?又在事后第一时间将我调到身边,引诱我露出马脚?”
  恶鬼的低喃不断,“他对您变好了吧?”
  “会不会是因为愧疚呢?”
  “而愧疚的根源是什么呢?因为蛋还在存活下来了,他不能让多芬夺走。”
  “您看事到如今,他还在利用你。”
  莫利苟延残喘甚至已经口吐鲜血了,也要继续嘲笑道,“……他如果真的在意你,又怎会不惜让怀着蛋的你冒险。被注射进精神类药剂,还差点让蛋死亡呢。”
  直到这句话的出现,终于让萨缪尔有了瞬动摇。修郁为什么突然对他好了起来?因为喜欢他吗?
  不,莫利给出了答案。
  因为愧疚,以及虫崽的存在。
  因为修郁还需要他,就像希特恩需要他来维系修郁与军部之间平衡般。这是种变相的利用,而如莫利所说,如果修郁知道一切,那便是直接利用了他。
  甚至不顾蛋的死活,也丝毫不在乎他受伤与否。
  萨缪尔的指尖冰凉,他不想相信但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莫利看着他的神色,幽幽道,“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句话如同利刃,直直扎入萨缪尔的心脏。让他原本就不安的心,破碎得血肉模糊。他后退了两步,忍着空前的恐惧与慌乱,强行镇定道,“……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会相信。”
  “莫利,你不会得逞的。”
  他脚步紊乱,哒哒哒地离开病房。就在门打开的刹那,身后传来莫利恶鬼般的笑声,“萨缪尔上将,您既然不信又为何如此慌张呢?”
  “啪”的下,萨缪尔颤着手猛地将门打开。
  雄虫那张俊美矜贵的脸,瞬间出现在眼前。毫无防备地,他撞进了修郁的眼底。修郁的眼底漆黑一片,叫他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
  即便修郁是对他笑着,也如此深不可测。
  “教官。”修郁意识到萨缪尔的状态不对,轻唤了声。可萨缪尔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瑟缩了手指。
  修郁当即微眯了眼,捏住萨缪尔的手腕冷冷道,“莫利对你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问……?”萨缪尔迟疑,望着修郁的姿态有些抗拒。
  他并不想怀疑修郁。
  但他需要点时间来消化与整理。
  “修郁,我只是有些混乱。”看着修郁,萨缪尔又忍不住心软。如果此刻因为这些毫无证据的话而伤害到修郁,无疑是让莫利得逞了。
  “无论如何,我想我都应该去相信你。”
  当萨缪尔说出这句话时,修郁便已经猜到莫利大概对他说了些什么。修郁沉了眸子,躁意在胸腔翻滚。
  果然,他不该走那一步。
  又或者,他该早一步先将莫利这个后患处理。
  “修郁你在想什么?”萨缪尔望着修郁深暗的眸色,那些冰冷感再次袭来。他颤了嗓音,“我总是看不透你,也猜不透你的想法……”
  “修郁,我不想再惶恐不安下去了。”
  军雌的眼中涌现出悲伤与决然,一如在n671星时的诀别般。修郁皱眉,像是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流逝般,抓住萨缪尔手腕的五指紧了紧。
  他问他,“萨缪尔,那你想怎么做?”
  萨缪尔已
  经决定调查所有的事情,他不想再让任何不安的因子存活在他与修郁之间。
  他直视着修郁的眼睛,“我只想问你,你是否从一开始就知道莫利心怀不轨?”
  如同那一次,劳伦斯在医院的走廊质问修郁般。
  这一次发问的对象变成了萨缪尔,萨缪尔喉腔生涩,“我只想听真话,请你不要再糊弄我。”
  修郁捏了指节看着军雌决绝的神情,沉沉出声。
  “是。”
  仅仅是一个字,就几乎令萨缪尔的防线彻底溃败。所以为什么,修郁还会同意他与莫利一起前往?
  他的声线彻底不稳起来,“你一直都知道莫利是科学院那边的虫,你也知道他想要对蛋下手?”
  简单的问题突然变得难以回答。
  修郁从未觉得言语有将一只虫伤得遍体鳞伤的效果,可看着萨缪尔他却无法开口了。
  “教官……”
  重要的东西抓不住的感觉越发强烈,修郁拧了眉头,第一次感受到陌生的慌乱感。
  “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萨缪尔狠狠掐了掌心,如坠冰窖。修郁是知道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连他也是。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萨缪尔快要控制不住,他整颗心脏都在疼痛的蜷缩。他就像是好不容易得到糖果的幼崽,在最幸福的时刻,被告知那些甜蜜的糖果,其实都是别有用心且早已经过期的。
  “你是知道会有虫袭击我,并为我注射药剂的吗?”
  这是个无法挽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