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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仙侠 > 漂亮炮灰他觉醒了 > 漂亮炮灰他觉醒了 第70节
  ——狸珠不要难过。
  沐微迟:“……”
  狸珠在殿外守到了天亮,天亮殿门未曾打开过,他在外面江雪岐便一并守着他,待到了天亮,他的情绪平复些许。
  未曾忘记先前答应了少正公子,今日要去给阴阳家的小姐看病。
  “二哥哥,我要去一趟阴阳家,我去去便回,你在这里等我,如何?”狸珠问道。
  江雪岐自然依他,闻言碰了碰他的眼皮,对他道,“路上小心一些,早去早回。”
  待他起身,江雪岐又握住了他,他不由得扭头。
  “薛遥会没事的……不必担心。”江雪岐道。
  轻飘飘的一句,像是一句保证,如同石块一样压在他心头,让他暂时没有那么漂浮不定。
  狸珠点点头,他心情低落不知这般能不能见人,一直记挂着薛遥那边,不知何时便到了阴阳府邸。
  前一日已经和少正辉说过,这边的侍卫领他进去,他看出这位小姐应当和少正辉关系很好,房间里的陈设许多是机关造物。
  殿中燃着炉香,屏风隔开了内里中人,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影,女子身形修长,长裙逶迤而落,侧眸时钗子在屏风落下投影。
  “可是江府公子?”屏风之后的女子开了口,嗓音清脆,很像天然玉石。
  狸珠应声,屏风随之展开,露出女子原本的面容来,她生的花容月貌,气质天然纯净,如今脸侧有一道腐烂的伤口,伤口处隐隐可见白骨。
  “前些日子我沾染了邪祟,便是如此……劳烦你来此地,可否为小女子看看。”少女眸间天然灵动,颇为好奇的看着他。
  狸珠不知行不行,他对玉衡道:“我可以试试,先前未曾治过这样的伤口。”
  这般说着,他掌间运转灵力,温和的灵力倾身落在女子脸颊处,内里的血肉一点点变得正常,伤口逐渐的复原。
  玉衡透过铜镜能看见,不由得眸光闪烁,狸珠几乎没费什么力,令玉衡的脸恢复原状。
  “我知你如今心神不在此地,难得小公子还愿意来一趟……我先前便对小公子有所耳闻,托少正替我传话。”
  狸珠见当真治好了对方的脸,他稍稍松口气,“不必道谢,举手之劳。”
  “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恐不能久留……”狸珠正组织着道别的话,却又被玉衡叫住。
  “小公子,我知晓今日薛世子出了事。”玉衡一句话便让狸珠停住。
  此事并未外传,狸珠复而朝女子看过去,对方桌前是尚未收走的六爻八卦。
  “我知晓你担忧,唤你前来,还有一事,”玉衡,“我们一族是阴阳世家,古往今来,凡世未曾听闻何人可得治愈灵力,但是在我们族中……偶然得到过关于此灵力的记载。”
  “兴许对小公子修为有益,小公子为我治好脸,无以回报,希望此典籍对小公子有帮助。”
  有侍女前来,递给了狸珠一个黑漆的古朴匣子,狸珠抱着匣子回去了。
  路上狸珠未曾打开,他把匣子收起来,从阴阳府邸回到薛府,殿中仍旧灯火通明。
  回来时只有琉璃和江雪岐还守在外面,沐微迟和沈羿不见踪影。
  “二哥哥,一直未曾出来吗?”狸珠问道。
  江雪岐:“方才有侍卫出来了一趟,城主大人传了话,狸珠可以进去看看。”
  琉璃在另一侧没有言语,以沉默来应对,响起方才看到的画面,不由得朝着狸珠看过去。
  “狸珠,你做好心理准备。”
  狸珠闻言心跟着提起来,他要进门侍卫并未阻拦他。房间里灯火通明,内里隔绝了一切声音,只剩下烛芯燃烧的细微动静。
  他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少年。薛遥身侧缠绕了厚重的纱布,原本断裂的胳膊重新生长出来,面容苍白,一双凤眸缓慢地转动,朝着他看过来,阴咒从他手腕处不断蔓延,在他脖颈处侵蚀半边面容。
  他在床侧看过去,薛遥大半个人仿佛要被阴咒侵蚀。
  狸珠见到人没事,心随之落下来,薛遥朝他看过来,那双凤眸依旧冷矜,似乎又蒙上了一层不轻易看进的隔膜。
  “江狸珠,为何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我如今不是安然无恙吗?”薛遥问出来,眼眸稍转,阴咒随之在他眼尾处蔓延。
  狸珠立刻便忍不住了,情绪在此刻倾斜而出,紧绷的弦断裂,他生气道:“薛遥,你如今还能说出来风凉话……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狸珠说着眼泪便落下来,他脸埋在薛遥身侧的被褥边,感受到薛遥的心跳,虽然缓慢,但是在清晰的跳动。
  胸腔处被压的泛疼,薛遥嗓间隐隐又要有血腥冒出来,可疼痛却让他莫名迟缓地感到温柔,他动作僵硬的伸手,手掌放在了少年的脑袋上。
  “别哭了……狸珠,我没事,你这般,之后要我如何同你二哥哥解释。”
  第七十八章
  狸珠抓着薛遥的右肢, 原先他见分明是被砍下来了,现在完好如初,他下意识地碰碰, 轻轻地扯了扯。
  “薛遥, 你的右手……可是青鬼砍下来的?”狸珠问道。
  闻言薛遥动了动右侧肩膀, 他神情复杂,俊矜的脸苍白, 凤眸微垂,墨色发丝散在身侧。
  “我未曾看到青鬼身形, 只见到金蝉灵寺前的鬼佛。”
  “兴许是拜此阴咒所赐,它救了我一命……原先我未曾与它有纠葛, 如今彻底的牵扯到一起。”薛遥开口, 不知红棺相是不是早已算到这处。
  “能救回性命便好,阴咒我们日后再寻法子便是了, ”狸珠干巴巴地说,看着人一错不错, “薛遥,你日后莫要再单独行动了。”
  “近来好好休息, 准备比试,待比试之后, 我们可以前去寻去除阴咒的法子。”狸珠道。
  闻言薛遥神情柔和了些许,见狸珠面容认真,似乎当真要把此事作为使命。
  “狸珠,心意我便领了, 我爹娘自会想办法, 不必你操心。”
  “不要哭了才是。”薛遥指尖在他眼尾处擦过,狸珠感到冰凉一片, 他在烛影下去看薛遥,薛遥似乎还和先前一样。
  “还有事要拜托你,他们几人,不要让他们擅自行动,我们已经联系了云中隙的弟子,不日便会前来暂时封庙。”
  说到此,狸珠不由得不自在,薛遥看出来了,问道,“可是有人过去了?”
  狸珠应声,“李云锦过去了,沐微迟为了寻他前去,沈羿也去了。”
  薛遥:“……”
  城外,金蝉寺。
  寺庙外鬼佛环绕,黑雾弥漫,佛面似笑非笑、神情似睨非睨,透出一层诡异谲迷,李云锦置身其中,他在寺庙外打转好几回,不知自己在鬼门关前跨来跨去。
  他们一族擅长影子,本体是玄黑鸟雀,此地的邪祟奈何不了他,他在其中未曾找到邪祟的身影。
  黑雾之中偶尔一张鬼脸擦过去,穿过李云锦的身体,如同穿过黑雾,鬼脸瞠目结舌,睁着一双死目看过来,被它穿透的少年毫无反应。
  “李云锦。”黑雾之中有人在叫他,李云锦顺着看过去,沐微迟和沈羿在不远处站着,两人神情紧张。
  “随我们回去。”沐微迟开了口,对李云锦俨然十分头疼。
  李云锦随之歪了歪头,不知这两人跟过来做什么,他若是打探不到什么也能全身而退,这两人还要跟过来看看。
  下一秒,李云锦身形便在原地消失了,他趁着黑雾之中鬼魅注意力在另两人身上,顺势钻进了寺庙之中。
  层层黑雾将沐微迟和沈羿围绕,鬼面若隐若现,沈羿握紧了长剑,对沐微迟道:“此地鬼佛受了金铃引渡,个个面部瞠怨,形似威武天王。”
  “我们得赶快拦住他。”
  话音落下,沈羿和沐微迟同时出剑,两道剑光应声而出,威压向着四周浸透,半空之中隐隐显出貔貅兽纹与月中桂树图纹。
  灵力缠绕浸透,剑光凌厉森寒,在半空之中凝聚成型,汇聚成月牙状剑光,朝着远处鬼佛之面而去。
  “砰”地一声,剑光劈散了半空之中的鬼面,鬼佛面孔之中出现一道裂缝,有鲜血随之流出。
  李云锦踏入寺庙之中,入目便是一双双青白的脚,几十道弟子的尸体悬挂于此。他们面容发青发紫没有一丝血色,右肢悉数被砍去,脖子上缠绕着红线,挂在房梁之上。
  随着黑雾弥漫,一双双脚轻盈的浮动,空气中蔓延着血腥气与腐烂的味道,青白的面容眼珠上翻,眼白过分突兀,散发出怨气,此地俱是横死之人。
  李云锦行路没有任何声音,在几十道尸体遮掩之间,灵台若隐若现。
  灵台之上并非神佛之像,在那里铸有一座邪妄森寒的鬼相。如狸珠所说,威武翁面,天王宝严,手持禅杖,腕缚金铃,其前点有数盏青灯。
  青灯由鲜血浇灌而成,以人体残肢铸刻而成,所燃烛芯是血肉血管凝聚。
  灵台前跪的有人。
  李云锦小心翼翼地绕开此处的尸体,能够踏进尸林不发出任何惊异的动静,本身便是少数,他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因此,他也得以看清跪在灵台前的人。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青年跪坐在蒲团之上,手持青灯,仿佛在做什么神圣礼祷,指尖却染上污血,面容浮现出痴迷的妖异之气。
  “青鬼大人……这些右肢都是仙门弟子残躯,其中有一道修为最高,便是离州世子……我以此作为祭品,只为重铸您的身躯。”
  东既明低喃述说,指尖碰到人形蜡烛,仿佛在摸什么珍爱之物,在鬼相前虔诚圣洁。
  李云锦像是一道弦一样崩在原地,虽说他和东既明没什么交集,原先他们终归认识,东既明是他们这一届天资最平庸的弟子。
  还是狸珠的舍友。
  李云锦扭头便要离开,不曾想对方修为已经一跃千里,率先发现了他,隔着数十具尸体,东既明转眸,视线牢牢地锁定了他。
  浓郁的阴气散发出来,东既明与寺外的鬼佛邪妄之处已无分别。
  “啪”地一声。一道剑光自灵台之处而来,转瞬之间穿过一众尸体,从李云锦后心处直直地穿过去。
  李云锦身躯被穿透,剑光似穿过了轻飘飘的影子,李云锦身躯完好无损,像一道烟溜走了。
  转眼庙中便没了人影,东既明收了剑光,他转回来,低声道:“青鬼大人,无妨,若是他敢透露,我便割了他的舌头。”
  李云锦出来时沈羿和沐微迟还在同寺外的鬼魅交手,他着急要告诉两人,一道影子顺着缠绕而去,落至沐微迟和沈羿腰侧,把两人卷着一并逃走了。
  “李云锦……你……”李云锦卷了人就跑,一股脑的要回城,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狸珠,路上自然也没什么顾忌。
  沐微迟和沈羿被拉着跑,路上撞了几回树,脑袋都被磕晕了,沐微迟额头上出现几道黑线。
  待他们三人好不容易回城,李云锦松了口气,他同时感到嗓间发紧,低头看一眼,自己手腕上出现了一道阴咒。
  黑色的咒文,在他手腕处若隐若现,上面图纹隐约浮动,是一道被割舌的图案。
  李云锦张了张嘴,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原先是不想说话,现在变成了不能说话。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手腕看,尝试拿出纸条写字,“东既明”三个字,如何都写不出来。
  一旦他有告知的念头,甚至连写字都做不到。
  “你在庙中看到什么了?”沈羿问了一句,他对李云锦的行事方式颇为不赞同,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脑门一并被刮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