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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个游戏的饥饿感做得实在太真实了,她忍不住啊。
  还是她自己动手吧!
  路德维希举着烤野兔,眼睁睁看着有夜用不灵活的左手撕下一条兔肉,小心吹凉后凑到阿诺德紧抿的唇边,慢慢推挤塞入。
  这算什么?
  他正投喂的未来血仆丝毫不顾他的感受,用他投喂的兔肉转而投喂马上就会变成主菜的狮鹫?
  因着有夜的借花献佛,路德维希几乎是恶狠狠地瞪向皱眉不耐的阿诺德。
  这家伙要是敢吐出来,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把整只兔子全塞他嘴里!
  未来血仆都这么照顾他…等等,照顾?
  难道是因为他前面嘱咐了一句“帮着主菜一点儿”,她才这么做的么…路德维希越来越困惑了。
  “你吃。”
  有夜递上兔肉,微微用力将那小块肉压上阿诺德的唇瓣。
  日落不食是个好习惯,她本不该干涉的。
  可接下来也许还有一场硬仗等着阿诺德,虽经过一周目的铺垫,她已得知他能轻松击败路德维希,但尚未登场的路德维希的父亲呢?
  有夜不想阿诺德到时候因为咕咕叫的肚子失利,所以还是试着往他嘴边递了块兔肉。猫科动物都怕烫,狮鹫带着狮字,有夜觉着阿诺德应该也大差不差,这才吹凉了再递出烤兔肉。
  她想了想,柔声补充:“不烫的,我吹过了。”
  当然,如果对方还是不愿意吃,也就算了。
  鼻尖满是诱人的烤肉香,阿诺德迟疑片刻,最后还是颦眉慢慢张口含入了那小块兔肉,却迟迟没有咀嚼。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萦上心头,令口中涂抹蜂蜜的兔肉不住酸涩起来。
  日落不食并非只是阿诺德一个规避食物中毒风险的借口,那确实是他的生活习惯,但圣女却全然不知。
  虽然今日的确是他们二人的首次接触,以往阿诺德没有理由也不会特意前往教廷与圣女交谈,但他却时常会在不经意间追上她的身影,然后望着圣女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这种状态自圣女上任延续至今,善于观察的狮鹫早就摸透了在意之人的习惯与喜好,然而对方却仍对他一无所知。
  …圣女向来只顾着往前走,从来都不会留意身后伫立的他。
  强烈的不对等感令高傲的狮鹫内心又酸又涩,当兔肉被再次递至唇边时,阿诺德想也没想就一口吞下,连同先前那块一起咀嚼吞咽。
  但不管如何,圣女都在此时第一个想到了他,怪异的喜悦透过微翘的嘴角直接显露,竟令一向自律的狮鹫觉得日落后偶尔破例吃些食物也很不错。
  或许他自愿被俘的决定并非冒险,圣女因此注意到了他,甚至还会为了照顾短暂失明的他像这样…亲手喂食。
  “多吃点。”…才有力气干架。
  有夜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口,口腔·内的伤口立刻刺痛起来,只能忍着疼小心地咀嚼…就算再疼也得吃,不吃不仅胃难受,等会儿还会没力气跟着跑。
  尽管野外条件艰苦,但这烤兔肉上还是讲究地刷了一层蜂蜜,外皮焦香微甜,别提有多好吃了。
  然而,有夜不过才稍微垫了垫肚子,佳肴就被无情收走。
  路德维希略显别扭地吹了声口哨召集双角兽群,起身拉着锁链,用眼神示意有夜该赶路了。
  不知为何,下达“照顾”指令的人明明是他自己,但看见有夜喂食阿诺德时,路德维希的内心还是涌起一股酸意,甚至还怨愤起不能食用人类食物的自己。
  …他也想被那样照顾,圣女吹凉兔肉时的面颊可爱地微鼓,樱色唇瓣俏皮嘟起,让他很是牙痒。
  那份痒意一直链接至咽喉,险些令他不管不顾地抓过她就蹭着那块软肉轻·咬嘬吸血液来止痒。
  但他不可以,在父亲没允许前,他不能在有夜身上留下任何牙印。
  太奇怪了,他为什么会对初次见面的人类产生如此强烈的食欲?
  她的血液根本称不上美味,不仅味道偏淡,还总盈着恐惧的酸味,与他往常喜欢的味道完全不同。
  难道就因为她是头一个?
  哪怕没有使用獠牙,第一个让他不借助任何器皿摄取血液的人类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但又是哪里不一样呢?
  路德维希陷入沉思,一个劲地快步前进,全然顾不上身后的两人。
  阿诺德被腕间的锁链拖着前进,忽地一个踉跄,似就要摔倒。
  本还在怨念没吃饱的有夜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环上他的手臂,连忙扶住于夜晚不能视物的狮鹫。
  可对方却借着搂抱的姿势,于她耳畔低低道出情报。
  “他口中的父亲应是血族大名鼎鼎的费诺亲王,帝国西部暗处的君主。”
  有夜一愣,维持着因身高差而显得无比别扭的支撑姿势,凝神倾听。
  “据说明日是他的生诞,为此帝国西部自一月前就蠢蠢欲动,诱·拐残杀事件不计其数,而西部教会离了因世诞祭不得不外出的塞西尔,基本已失去了作用…”
  “所以你才故意被俘。”
  有夜读懂了言外之意,擒贼先擒王。
  与其等着世诞祭结束,再由塞西尔回西部教会向中央教廷请求借调圣殿骑士围剿,不如此刻抓住机会直捣黄龙。
  阿诺德赞赏地站直身体,又与有夜拉开礼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