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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白敛身处于地狱深渊,梦见他站在黑暗中,脚边是遍地尸骸,他看着自己,双眼早已经哭红,他张开嘴,似乎很努力地想要说什么,可他终究无法张嘴说一一个字,原来他浑身都是伤,疼地连说话的力气没有……
  只是隐约能从他嘴型看出,他说:“救我。”
  那个白敛让南宫蘅想到了白敛上辈子的悲惨下场。南宫蘅始终不觉得前世的白敛和现在的白敛是同一个人,可当两张脸重叠在一起,他一瞬间痛不欲生。
  他在害怕……
  害怕白敛终究要重复前世的结局。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谁也不许……”
  “他错也好没错也好,谁也不能碰他!!!”
  “他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他属于我!!!”
  噩梦总是反反复复出现。每一次结束,他都能看到少年那满是哀求的眼睛,可睁开眼,身边永远空空荡荡,一切都在提醒他,白敛不在他身边,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他最爱的人被抢走了。
  “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人,都该死。”
  “谁也不能抢走他。”
  “他属于我。”
  南宫蘅的目光一沉,与此同时烙铁又一次落下了。
  现在的南宫蘅简直就像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白桦晕厥之后又被疼醒,反反复复,最后,他的眼睛被烫瞎了,喉咙被烫的再也说不了话!
  可惜男人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这是你该还他的。”
  ……
  年小念浑身都在发抖。
  他刚才清楚听到了从地下室传来的可怕的声音。
  “年先生不必害怕,声音是有点大了。”南宫蘅慢慢舒展出一个笑容,可他笑起来的时竟也那么可怕,阴沉,冰冷。现在的他,像是彻底失去了感情的魔鬼,和上次见面,相差太多了。
  那时候这个男人虽然有着不可触及的清冷疏远,可当他看向白敛,他比任何人都温柔炽热。
  命运,的确给人开了一个玩笑。
  可这一切是他造成的……
  是自己……把南宫云暮带来婚礼现场的啊。
  “这段时间,我一直很不安……我……”年小念的声音不住地颤抖起来,只听见“噗通”一声,他跪在了南宫蘅的面前,“都是我的错,白敛一定是被南宫云暮带走的,求求你……找到他。”
  南宫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一个长相平平无奇姑且只算清秀的少年,怯懦,胆小,自私……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南宫蘅自然已经查出了一切实情,也很清楚年小念在这当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不愿意再看这个虚伪的人哪怕一眼。
  “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出现。”男人冷冷开口,“你不配提起白敛的名字。”
  “我……我是真心希望白敛没事……”年小念和男人的眼睛对上,瞬间明白对方早已知道一切,这样一来,他就是一刀子砍死自己,他也能理解,“我……我想弥补……”
  “听不懂人话?”男人眯着眼睛,眸光危险。
  “我……我是真心的,我会离开的,但是……我……”
  “呵,如果白敛的归来,需要你的一双眼睛,或者一双手来换,你会给吗?”
  年小念满脸震惊,南宫蘅这话更像个疯子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不舍得?”
  “我,我愿意……”
  “你迟疑了!如果我说要你的命呢?呵呵,答案可想而知,你舍不得!”南宫蘅冷冷地打量了年小念一眼:“你不配。”
  一句话,年小念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喜欢白敛……
  其实第一次见面就对那个和传闻中不太一样的少年很有好感,在白敛帮助他的时候,他便彻底沦陷了,他不敢相信在这世界上会有人不计成本不计代价对一个人好,可白敛做到了。
  就算对方对自己只是同情……他怎么会那么善良做到这个地步?
  可,自己终究是不配。
  就像是南宫蘅说的,他舍不得自己的眼睛,舍不得自己的手,更不可能舍得为白敛豁出一条命。
  可眼前的男人不一样,如果白敛想要南宫蘅的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走吧。”南宫蘅下了逐客令。
  在所有人离开后。
  “我好想你。”
  南宫蘅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痛哭流涕。
  他好恨这个世界,没给自己一点温暖,唯一的光都要被人夺走!
  可是……
  ——“先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南宫蘅之所以没有彻底黑化,是因为有一天白敛和他说:“先生,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所以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先生都要先爱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你要好好活着……不要沉沦,不要堕落,不要因此失去控制。”
  南宫蘅当时笑着答应少年:“当然。”
  有白敛在,他怎么舍得死?他只会觉得活着真好,以往所有的苦难都成了值得的。
  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以白敛的存在为前提!
  ……
  “云暮少爷,我们发现白桦不见了。”
  “无所谓,不重要的角色罢了。”南宫云暮不以为意,就算白桦死了,他也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