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他们站在这窄窄的楼梯上根本施展不开。
众人都点点头,队伍后半段的人绕开了那具尸体,继续往下走。
吴明一边走,一边也不知道是找面子还是壮胆子地在那嘀嘀咕咕,说自己师承哪门哪派,擅长的是抓山妖,而不是对付鬼魂什么的,更不是下楼梯。
“这地方到底有多长啊,有完没完了……”
他的嘴巴其实挺碎的,但众人对此的态度就是逐渐习惯,也没人多说什么,可谁知道一路上基本没怎么说话的和尚却突然吼了一句。
“那你跳下去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包括和尚自己。
他张了张嘴,而后懊恼地抓了抓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似乎根本无法接受刚刚的话是自己说出口的。
陶知爻和萧闻斋站在队伍后排,手里也拿着电筒开着,陶知爻清晰地看到,和尚直接把他头顶抓出了一道道血痕,可见他下手的力气有多大。
转过头和萧闻斋对视了一眼,陶知爻本想说和尚的情况不太对啊,结果却被走在队伍最后的杜桢吸引了视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桢停下了脚步,已经和他们大部队拉开了一些距离,但不多,就几级台阶。
她正蹲在台阶上,似乎在用手电筒照着台阶上的什么东西。
陶知爻喊了她一声,杜桢仰起脸,她思索了片刻,道:“你们要不来看看?”
只是她话音刚落,大家回过身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突然间,他们下来的那个洞口轰地一声关上了。
现场一片沉默。
大家都默默地拿出手机打起了手电,可都一言不发。
现在光照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这个场景太诡异,也太压抑了。
明明没有任何活的生物,但这地方,从一开始的那个九尾狐雕像,到莫名其妙吊在天花板上的尸体,再到这个自动关闭的洞口,都好似有生命一般。
黑暗像是一个庞然大物,不仅笼罩,而且正无时无刻,从每个角度地注视着他们。
细想,令人胆寒。
陶知爻和萧闻斋一起,转身向上走了几步,到了杜桢身旁。
“发现什么了?”陶知爻问。
杜桢指了指台阶,“你来看。”
她说的地方,是台阶的侧面,就是平时走路不会踩到的那一面。
而此时,台阶的侧面上有着明显被人为雕刻过的痕迹。
陶知爻惊讶,正常下楼都不会看到这个地方,杜桢连这也能发现的?
杜桢指着那台阶上的雕刻说:“这应该是类似于壁画的东西,保护得还不错,没有磨损得太厉害。”
“那画上的内容讲的是什么呢?”陶知爻认真地向她询问,毕竟一行人之中,肯定是杜桢读相关的书最多,他指了一下画面左上角最大的那个图案,“我只能看出,这是九尾狐。”
杜桢点了点头,表是陶知爻说的没错。
“这就是一副当地人祭祀九尾狐的壁画。”
画面的整体,可以说分为左上和右下两个大版块,左上角的空间里,一只九尾狐端坐在宝座之上,身体四周有着线条表示光芒,身后的九条尾巴更是雕刻得栩栩如生。
而画面的右下角,无数的人民正在跪拜,像是在祈求九尾狐的保佑。
地面上还用粗糙的线条雕刻了香炉,以及几道弯曲的波浪线表示烟云,的确是祭祀的场景没有错。
陶知爻伸手,指着画面正中的几个并没有跪拜,反而正在往九尾狐所在的方向前进的人。
“那他们呢?”
杜桢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似乎在纠结自己的答案,而后才开口。
“我猜……应该是祭品。”
“就像刚刚的我,还有贡嘎一样。”
杜桢突然动了起来,他赶紧让开一些位置,就见杜桢拿着手机把电筒开到最大,从侧面对着壁画照了过去。
在光影的变动下,画面变得更加清楚了一些。
陶知爻这才发现,这几个人和地面上跪着的人有所不同。
地面上的人,就是简单的线条火柴人,看来这种华夏通用的画法是从老祖宗开始传下来的。
可那几个往前走的人的脑袋上,却被多画了一根线。
那根线横穿过整个脑袋,就好似有一根长针把那几个人的脑袋扎穿了似的。
“这个意思,表示的是蛊惑?”陶知爻道。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杜桢赞同地点了点头。
陶知爻灵光一现,“下面那级台阶会不会有画得不一样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们往下移动了一级后,台阶上的刻画图样变了。
画面上的流云变得更多了一些,让陶知爻想起来刚刚他们在上面遇到的雾。
九尾狐将那几个作为祭品的人类蛊惑,引导他们来到自己面前,那几个头上有一根线的小人开始了自相残杀,而端坐在上的九尾狐就好似赏戏的观众,好整以暇地看着食物在相互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