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有地仙会住在文物或者道观、寺庙里,为的就是沾点这些地方的灵气,好帮助自己修炼。
黄皮子见陶知爻看出来了,眼里的疑虑又消了下去。
“这陶盆是我从用小到大的,今天我路过这地方,想在这附近的草垛里借宿一晚。”黄皮子说着,眼神开始往天上飘,倒是不盯着陶知爻了。
陶知爻一开始还不解,接下来却明白了。
“然后,我晚上饿了。”黄皮子说着,抬起一只爪子搔了搔脖子,“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陶知爻撇嘴,是偷点吃的吧。
“结果,我一回来。”黄皮子立刻跳过了厨房的部分,一指宋曜兴,“这家伙,居然偷了我的盆!”
“这我不得好好教训他!”黄皮子气哼哼地说。
陶知爻算是明白事情的缘由了,忍不住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哎,前有季月的玉塞,后有黄皮子的陶盆,宋老板什么时候能把他那双欠得不行的爪子管管好,不知能省下多少麻烦事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陶知爻说着,手揣进兜里。
他说这话,就是要和黄皮子打商量的意思。
黄皮子当然也明白,见陶知爻要给宋曜兴作保,那狡猾性子又起来了,两条毛绒绒的前爪一搭,“这陶盆可是我的宝贝,这人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我……”
话音未落,陶知爻揣在兜里的手掏出来一把香珠。
“啊~~真是诚意十足啊!”黄皮子一下冲了过来,舌头十分夸张地舔了一圈嘴巴。
它左爪按着右爪,右爪按着左爪,最终还是没忍住,伸爪就要去拿。
陶知爻手掌一番,将香珠收了回去,朝一旁花瓶里的宋曜兴努了努嘴。
黄皮子嘿嘿一笑,只见它前爪一抬,宋曜兴整个人就从花瓶口飞了出来,因为肚皮太胖,从瓶口滑出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非常滑稽的“啵”。
他还在昏迷,但显然没有危险了。
陶知爻如约将香珠给了黄皮子,后者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贪婪,刚想要不再找个什么由头让陶知爻多给点,就听头上传来一句冷冷的话。
“这样我们就两清,我也懒得计较你不递疏文的过失了。”
黄皮子抬起头,就见陶知爻表情清冷,眉目淡淡地看着自己,一瞬间,它感受到了一股后背的凉意。
萧闻斋在一旁摸了摸下巴。
从有些慵懒勾人的小狐狸,变成了冷傲的小狐狸。
黄皮子嗓子眼里咕嘟一声,爪爪揣起自己的陶盆,把香珠放了进去,临走前,它问陶知爻:“诶,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不先报名号,倒问起我来了?”陶知爻演了这么久,早就入戏了,现在可以说是把狐仙的气质拿捏得稳稳的。
黄皮子一撇嘴,倒还真说了,它甩了甩尾巴,“我名讳黄焖鸡真人。”
陶知爻:“噗——”
“笑什么!”黄皮子有些气急,黑豆眼闪烁着忿忿的光泽,“这名字,多吉利啊!你,你说是吧?!”
后面那句话,是跟萧闻斋说的。
陶知爻转头,就见萧闻斋略作思索,倒还真的点了点头。
萧闻斋是认真思索才得出的肯定结论,他想,黄鼠狼是吃鸡的,起这个名字,应该包含着家里人希望它吃喝不愁的意思吧。
陶知爻被他这么一解释,顿时觉得更好笑了。
黄焖鸡真人则双眼放光地看着萧闻斋,“真是知己,真是知己呀!”
萧闻斋有些尴尬,看着向自己伸爪要握手的黄鼠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陶知爻,只不过陶知爻只顾着笑,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反倒是黄焖鸡真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将手缩了回去。
陶知爻笑够了,他就听黄焖鸡真人气鼓鼓地道:“你笑那么大声,你名讳又为何啊?”
它都说了自己的名姓,该轮到陶知爻了。
“我么……”陶知爻脑袋里闪过一个词,嘴角抽动了两下,忍笑,“我叫胡辣汤。”
黄焖鸡真人:?
“你是不是骗我!”它叉着腰大骂道,这胡家当真狡猾,骗了它的名姓不算,还作个假名来嘲弄它!
陶知爻轻轻咳嗽了两声,心里默念了一句演员要有信念,认真地道:“我没有骗你,我并非是胡家前辈教导,而是人类养大。”
“养我的是豫省人,他最爱喝胡辣汤,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
黄皮子被陶知爻一脸正色给唬住了,犹疑着,“真的?不对啊,那你刚刚笑什么?”
“我没想到世界上除了我还有一只黄皮子有这样的经历,觉得巧合,觉得好笑,不行吗?”陶知爻瞪大了眼睛。
黄皮子气焰弱了,“行,行吧……”
它心道这胡家的胡辣汤可真不好对付啊,这么难缠的家伙,以前倒没听说过他的名号。
说着,这黄皮子忍不住嘴欠,“胡门当真是狡猾,满嘴谎话,还养个男人,怕是要吸干了去……哎哟!谁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