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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松了一口气,斟酌再三、思索片刻后才道,“我觉得朝露会喜欢的。”
  白珩:?
  景元:?
  景元露出和善的、温和的微笑。
  白珩:。
  白珩:“但我觉得这个味道不是很惊艳,换个吧。”
  两人心照不宣的闭了嘴。
  一个是不想让朝露的信息过多暴露。
  一个在想:play的招式和花样是不是太多了?以后朝露会不会被柴刀?年轻人都在玩些什么?
  不对啊!白珩心里想,其实我也很年轻!
  ……好像也不是很年轻,也有一百多岁了。
  一只年轻的法外狂狐、星槎杀手陷入沉思。
  *
  但朝露的心情一直没能好起来。
  *
  【朝露:所以祂们是回不来了,对吧。】
  【阿哈:对哦~】
  【阿哈:这是第一千三百四十九遍,露露好固执。】
  【阿哈:但没办法,剩下能回复你的就只有阿哈啦,不管问几次人家都会好好回答露露的!】
  【朝露:假如我没记错的话,其中有一千三百四十六遍,是你的自动回复。你真正上线就只有三次。】
  朝露倏忽沉默了一阵。
  【朝露:对不起。】
  【朝露:我以后不会问了。】
  *
  好吧。
  就像是在幼年的时候幻想出来的伙伴,或者是陪伴冒险的小精灵,在成年后精灵就会消失、看不见了一样。
  都是很正常的。
  朝露拉开门,门外是镜流。
  *
  朝露初次在战场的功绩得到了高分评价,除了运气稍微差一点之外,战斗的过程、遵从计划的完成度都无可挑剔,甚至单枪匹马杀死了十数名巢父。
  或许在久经百战的将士中,这样的成绩并不算耀眼,但这是朝露第一次上战场。
  能取得如此成绩,纵观整个仙舟,再骁勇善战的将士在初战都比朝露逊几分,就连腾骁也自弗不如,这是相当的壮举。
  但朝露在战斗过后肉眼可见的精神不佳。
  不佳到了战功由景元代领(战功记在云骑军名下,景元代清),闷在家里好几天没出来,几乎是音讯全无。
  镜流收回敲门的手,“我不在的这几日可有懈怠?”
  朝露老老实实回答,“对不起,日课都没完成。”
  镜流给的日课是完成一万次挥剑,时而会根据景元与朝露的练习侧重点不同加练,朝露一直兢兢业业,就算没有镜流盯着,这几年也从未间断过剑术的练习。
  这几天却什么都没做。
  朝露昂首抬眼、凝视着镜流的眼眸时,总觉得如石榴般赤红色的美丽双眸快流出血液,流淌的鲜血从赤红的月亮滴出,凝聚一汪水潭,汇聚到她的脚边,令她的双足浸满鲜血。
  但那始终是错觉,镜流的手放在了朝露头上,“补起来,先挥剑三万次,再在校场跑一百圈。”
  朝露刚才还以为自己会被训斥,直至现在还是有点恍惚,但本能的答应下来。
  *
  朝露十二岁被镜流收为首徒,当初拿的木剑比起现在的大小,宛如玩具与真枪实弹的对比。
  她把这次的训练拆成三分,挨次完成。
  校场的一百圈也完美完成。
  表现完美到无可挑剔。
  在三万次挥剑中,剑从未有一次脱手,朝露握住剑柄的姿势始终稳稳当当。
  镜流皱起眉头。
  从日升至日落,再到天色全黑。朝露完成了所有练习,镜流也就这样看了她一路。
  赤红色的双眸从未离开视线。
  朝露的额头满是汗滴,头发因为高强度的训练而濡湿,整个人像是活生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校场的云骑军早就结束训练,只剩下朝露与镜流。
  镜流阖眼,而后睁开,“再加一万下。”
  朝露有几分诧异,喘着粗气露出困惑的表情,在大口呼吸几次之后,干涩的声音从喉咙溢出,“是!”
  回答的嗓音中气十足,不见丝毫疲惫。
  镜流却扶住了额头。
  凌晨四点。
  时间已经过了多久?朝露没有概念。
  但从刚睡醒就被拖过来练习,直至现在都未曾停顿,让她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感知。
  身体仿佛想起了无止境征战的疲惫,这却令她下意识的握住手中的剑柄,丝毫不敢放松。
  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算次数的时候,数字东倒西歪,东一下西一下,比起练习更像是机械的挥剑。
  镜流来到她的身后,伸出一根手指。
  轻轻一推。
  朝露的身体如山倒,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面,脸朝地扑得生疼。她本想翻个身,但好像就连咸鱼翻身都做不到,更别提鲤鱼打挺,支棱起来。
  脸朝地扑上去的感觉既不软也不硬,有的只有全身酸疼以及鼻子好痛。
  然后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抵达到了某种极限。
  已经动不了了。
  朝露听到哒哒哒的声音,而后一双鞋子停在她的身侧,镜流蹲了下来,“不过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般死板。”
  好嘛,最后还是被骂了嘛。
  朝露头着地委屈兮兮,喘出的粗气一阵一阵,断断续续,喉咙和肺部都像是要烧着了一样,烫得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