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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罗。”手鞠轻声呼唤。
  背对着门口,我爱罗同样身穿着黑色的正装。他坐在凳子上,握着一叶冰冷的手沉默不语,时间久了,有的时候手鞠都觉得他好像已经化成了一块石头,只会坐在那里默默地望着。
  距离那场考试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没有人能想到,战争能够结束的那么快。
  在这场转瞬即逝的战争中,木叶虽然失去了他们的火影,却也向世人展现了他们强盛的国力。
  这也是砂隐村第一次直面自己与木叶的战力差距,在没有音隐村的支援之下,砂隐村的进攻在木叶面前完全就是以卵击石,几乎毫无反手之力。
  要不是在战争中途及时止损,恐怕砂隐村将会承受更大的伤亡。
  而就在村里的气氛因为兵败而消沉的时候,奇怪的传言悄然出现,就仿佛有无形的推手为其排兵布阵一般,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村子。
  他们说,其实风影大人与音隐村早就准备了秘密武器,本可以赢得战争的,却因为中途投降而毁于一旦。
  他们说,因为这次前线自作主张而导致的战败,风影大人被气病了。
  他们说,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就是那个怪物,我爱罗。
  三人成虎的谣言没有根据,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肆意地在村里彰显着存在,民众们不禁窃窃私语,对我爱罗的诘问与责怪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站了出来,声称自己可以为此作证,在战场上,正是我爱罗在带头投降,动摇军心。
  一时之间民众的怒火被瞬间点燃,而战败的羞耻心就像是助燃的柴火,让这把烈火烧的越来越旺,甚至压过了以往对我爱罗的恐惧。
  他们叫器着让我爱罗出来对峙,让我爱罗为此负责,让我爱罗……谢罪。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甚至有偏激的人们围堵在我爱罗的家门外,扬言要与我爱罗不死不休。
  而不管外头在怎么混乱,作为当事人的我爱罗,却并不在意。
  他只想守着一个人,一个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的,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
  在冲突愈发尖锐的砂隐村,这间小小的病房,却好像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一样,无论外头的声音多么杂乱,都没有能够在其中的人的心中留下一丝涟漪。
  “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吧!气死我了!一群嘴臭的家伙!我爱罗,你快出去解释解释啊!”
  有一天,勘九郎实在是气不过,不顾手鞠的劝阻跑到了这间病房里,怒气冲冲的,把脸都气了个通红。
  彼时的我爱罗,正拿着湿毛巾细细地擦过一叶的每一根手指,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自己手下握着的,是自己珍贵却又稀碎的宝物。
  闻言,他抬起眼,只是一眼,就让勘九郎失了语。
  “无所谓,随他们去吧。”
  那天,勘九郎在原地站了好久,还是默默地走开了。
  一成不变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爱罗觉得自己的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眼前人而已。
  而就在外界舆论终于攀爬到了新的高峰的时候,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日没夜地寻找风影下落的马基,终于马不停蹄地带回了一个消息。
  风影大人,已经遇吉。
  一石激起千层浪,舆论顿时一片哗然!
  风影大人竟然已经遇害?在哪里?什么时候?谁干的?为什么?
  民众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而以此为导火索,那些被埋在风沙之下的秘密,终于被全部掀开。
  原来,风影大人在一开始就已经被大蛇丸杀害了。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武器。
  原来,是我们被愚弄了!
  舆论又在此时瞬间反转,仿佛之前的抗议声从来不存在一样,我爱罗忽然就这样,成为了英雄。
  而在这时,又有人站了出来,声称自己曾在战场上于生死关头被我爱罗所救,后又被保护着直到抵达安全地带,甚至还隐约透露,在当时的我爱罗已经做好了被误解的觉悟,却依旧坚持解救下了数条人命。
  一时之间舆论的浪潮又再次被掀起,人们纷纷为自己之前的冲动之言而后悔,却没有一个人为此道歉,只是围堵在我爱罗家门外的人,全部都悄然消失了。
  村子的声音很快地平息了下来——比之前点燃喧嚣的速度还要快——人们如往常一般早起劳作,晚间休息,仿佛在假装着不久之前闹剧从不存在。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还是有人的心中,留下了印记。
  “时间差不多了。”手鞠慢慢走进病房,站在我爱罗的身后,面色悲戚,用如蚊蝇一般细微的音
  量,轻声道,“该走了。”
  我爱罗侧身点头,从凳子上站起来,随后弯下腰,缓缓靠近病床上无知无觉的一叶,伸出左手,细细摩挲着她右耳空置的耳洞。
  一个崭新的玻璃瓶重新出现,连着耳钉一点点的填充进去。
  这一次,它更加的华丽,也放进了更密的细沙。
  “我马上回来。”
  做完这些,我爱罗才直起身来,朝手鞠淡淡道:“走吧。”
  关上房门,直到再也看不见一叶的身影,我爱罗才转过身来,与手鞠一同沿着医院的走廊,缓缓离开。
  今天,是他们的父亲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