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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跟随越家先祖鞍前马后的小厮后人,竟然也一朝翻身,骑在了他们头上,成为了昆仑仙宗的宗主。
  总有一天,他会将所有欺侮过越家的人踩在脚底。
  身侧萦绕的越家子弟很担忧地看着越皓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冷钧天坐在大殿里。
  目色沉冷地坐在高座上,看着越皓白离开宗主殿。
  两旁,摇扇弟子面色平静,一语不发。
  旁边天机嬷嬷叹了口气,道:“宗主息怒,高低不过是个化神境初期的小东西,何必为他动怒。”
  “他眼里有野心。”冷钧天冷声道,“而且我不喜他看我的眼神。”
  越皓白是越家尚存人世的唯一嫡系血脉了。
  若非为了堵昆仑仙宗上下的口舌,免得被议论他数典忘祖,他绝不留这越皓白性命。
  闭眸平复了一下心情,冷钧天再度睁眼,脸色缓和不少:“走吧,去看看老祖。”
  他的状态不容乐观,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一直等待这元灵续命。
  天机嬷嬷正欲点头,突然目光看向门外,“谁在那里。”
  虚空一阵波动,接着便是一张陌生的脸,墨成发,雪作肤,姿容姝丽,模样艳得灼人眼球。
  天机嬷嬷脸色一变,不是昆仑仙宗的人。
  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偷听了多久,她竟然现在才发现。
  ……
  昆仑仙宗的后山有一湖。
  湖上烟雾缭绕,湖水绿得让人心底发寒,隐约间,可以看见湖心有一座岛。
  昆仑仙宗的老祖宗就闭关在这座岛上的某座洞府中。
  寻常人不得靠近此地,老祖宗也鲜少在宗门弟子面前露面。
  只是今日不同。
  天机嬷嬷与冷钧天才刚乘这千机船涉水上岛,就看见了不远处佝偻站立的老人。
  他很矮小。
  身上穿着很朴素的布衣,头发很少,且黄,枯草一样长在他的头顶,眼窝深陷,眼球已经蒙了一层白翳,瘦的吓人……
  这是一个垂暮迟迟、病入膏肓的老人,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下。
  任谁看见他,都不会将“九洲第一强者”这头衔与他联系起来。
  他看见了天机嬷嬷与冷钧天,原本无光的眼神陡然亮起,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
  但是脚步却很虚浮。
  冷钧天急忙上前,关切地扶住他的手,“老祖,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险些着了凉。”
  老者咳嗽两声,手脚颤抖,他仰头问冷钧天:“找、找回来了吗?”
  天机嬷嬷脸上带着感恩的笑:“找回来了!老祖,元灵找回来了,您有救了!我们昆仑仙宗也有救了!”
  回到洞府。
  老者一边咳嗽,一边盘腿坐上寒玉床。
  旁边已经叠满了各类助他修行的符箓与灵草丹药,他堵着最后一口气,道:“给我,快给我。”
  “还没来得及熔炼,他是一个人。”冷钧天说。
  “无、无碍。我、我法宝中尚有一熔炉……”老者咧着嘴笑,模样状似癫狂。
  如今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越早吸收元灵越好。
  否则到了后面,他最后一点灵力也消散,到那时候,元灵哪怕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没办法将它纳为己有了。
  冷钧天点头,示意天机嬷嬷将人放出来,红衣青年被抱着放上老者的寒玉床。
  “不是越长卿?”
  “不是,但是元灵确实在他的身上。”冷钧天恭顺地道:“他仗着身怀元灵,竟蛊惑我杀了您,让他成为开启陨落之境的活钥匙……当真是可笑。”
  老者没想到竟还有这一出,咳嗽两声后,欣慰地望着冷钧天:“有心了,不枉我力排众难推举你成为宗主。”
  洞府中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就为了今天的到来。
  闭眸,意念催动着熔炉从识海飞出。
  只听见一阵沉闷的巨响,巨大的铜鼎炉出现在洞府之中。
  抬手掐诀,在鼎炉中布下熊熊业火。
  耗费了一些灵力后,本就虚弱的老者忍不住咯血,他伸手抹掉唇边的血迹,“快,你二人替我护法。”
  说完,正欲伸手将寒玉床上的青年扔入熔炉,炼出与灵,下一瞬,却见那红衣青年陡然睁开了双眸。
  手中轻鸿便直直地戳向了自己。
  老者脸色一变,抬掌朝风青阳一掌拍去。
  突然间,两肩胛传来一阵剧痛,老者面容都几乎扭曲起来——
  他扭头看去,一左一右,冷钧天与天机嬷嬷手持锁灵钉,狠狠地打入他的体内。
  “你们……”
  毕竟是半步渡劫的强者,哪怕已经寿元将近,半截身体入了土,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
  两根锁灵钉钉入体内,也只是卸掉了老者一部分力量,但这也已经足够寻到机会。
  只见冷钧天手上一松,抬脚朝老者踢去——
  沉闷的□□落入青铜鼎,嗡嗡声低沉回荡,早已准备好的业火在一瞬间燃烧。
  冷钧天收回发麻的腿,低笑道:“老东西,得亏你准备了焚尸炉,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啊……啊……”
  嘶哑痛苦的喊声自铜鼎中发出,烧得面目全非的老者强忍着灼烧痛苦,从铜鼎边缘爬出。
  风青阳走向他,手持轻鸿朝他的那张脸戳去,他正弯着眼眸,嘴角荡漾起好看的笑,然而给人的感觉却如地狱里的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