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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布路易和安娜解除婚约的时机被刻意挑选过,才公布消息,路易就成为了黎明骑士团的团长,又过一天,王室宣布阿特希德的年轻皇帝即将来访,同时王都开始为帝国的来访做准备。一些主要的街道为接待皇帝而布置了起来,虽然路易和安娜的新闻影响很大,但重要的新闻纷涌而至,但让众人无法专注于讨论王室的桃色新闻。
  安娜是最早知道西泽尔要来的,在原作里,西泽尔要派兵去攻打盘踞在铁狱山的灰矮人,他来到霍斯廷,除了商议军队的通行权,还会与罗莎琳重逢,但王国一直非常警惕帝国的扩张野心,拒绝了他的要求。
  这个展开还和安娜家人的命运相关,因为西泽尔的军队要通过的地区,就在她名下的冬青领,原作中西泽尔不得不绕行更偏西的危险沼泽,将士折进去不少,虽然最后军事行动是成功的。但因为这次不成功的交涉,莱茵堡的军队后来在离帝国军不远的地方遇到兽人伏击,帝国袖手旁观,以至于马库斯横死于荒原之中。
  安娜现在要归还圣遗物,并兑现她最初的诺言,她必须要想办法让王国同意帝国的军队通过,所以安娜提前承受了些损失,她收到西泽尔来信的那天,也接到冬青领事务总管的来信,附近的宝石矿总是受到灰矮人的滋扰,要求增加守卫。安娜回信说乌合之众不足为惧,还把大量的守卫调去修缮她的城堡,以便将来和王太子殿下“度蜜月用”,这么一来灰矮人趁势出动,从矿脉里掠夺了大量宝石,安娜也遭到坊间嘲笑,说这个公爵千金不会经营,顾此失彼。
  冬青领财务上损失惨重,来年封地上交王国的税收就会成问题,至少这样帝国来谈判的时候,女王和王国的幕僚能够很直观地意识到除掉这些灰矮人对王国也有好处。
  皇帝还没到,王都已经逐渐感受到了帝国的影响力,渐渐安娜在校园里也开始听到西泽尔的大名,西泽尔在半年前来拜访过霍斯廷一次,曾经有幸参加过那场宫廷舞会的学生,兴奋地谈论着当初皇太子的风采。他这次以皇帝的身份前来,接待比之前要隆重很多。据说,皇帝的车驾已经到了王都的二百多里之外,最迟后天,皇帝就会到达王都。
  这天晚上马库斯带安娜去了米尔海姆近郊的水上化妆舞会,由于是民间的活动,不像宫廷舞会那么正式,但人数众多,非常热闹,这是初冬的一个重要节日,施了魔法的火焰在河流上跃动,带来温暖与照明,现场气息热烈,一扫冬夜的寒气。
  安娜和哥哥跳了几支舞,米尔海姆的市长想要向莱茵公爵展示一些新的市政工程,热情地把马库斯请走了,安娜带着华丽的面具,谁也不认识她,反而比贵族的舞会轻松了很多,她沿着城内蜿蜒的河流散步,房屋之间挂着会发亮的魔法火烛,四周是跳舞的人群和欢快的乐队,月亮倒映在水面上,偶尔划过小船,船夫唱着歌,船尾坐着纵声大笑的人群。
  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人,他认真地整理了一下仪表,走到河边,邀请安娜和他跳舞,他穿得很讲究,但气质并不太像贵族,也许是王都的市绅,他语气非常有礼貌,安娜同意了。
  “您今天真是美极了,能和您共舞真是我今晚最荣幸的事。”
  “你认得我?”
  “王都的红玫瑰无人不晓,安娜小姐,您是一位美人,即使戴着面具也是最受人瞩目的女性。”
  他语气里有过分的殷勤,但听起来很受用,安娜礼貌地对他说了谢谢。
  他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曲就这么结束了,但年轻人并未放开安娜的手,而是进一步询问道:“安娜小姐,您愿意再与我多跳一支舞吗?”
  安娜听着他殷勤的口吻,这才反应过来,这显然是一位男士向女士套近乎时的行为,她之前和路易的婚约让她几乎没有这方面的体验。
  “你……你是在向我献殷勤吗?”
  “我很抱歉,安娜小姐,实在是太唐突了。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我是安图那教区的,近期那里有一个慈善计划,但一直缺乏资助人,我们给王都的贵族写了信,但没有获得什么回应。”
  新的音乐响了起来,站在人群中有些突兀,安娜不得不和他又跳起舞来:“仔细说说的那个计划。”
  “是这样的,最近快入冬了,我们想为教区的孩子们筹集一些冬衣,孤儿院附近有一间年久失修的屋子,我们一直想要改建成音乐厅,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使用,但目前资金极不宽裕,我们一直在寻求支持。”
  “你是希望我资助这个项目?”
  “如果安娜小姐感兴趣,我这几日会给您写信,详细说一下这个计划。”
  这听起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善举,安娜点了点头:“你可以把信寄到女王学院,我能收到。”
  “这真是太感谢了,您真是一位热心人,如果真的能得到资助,孩子们就可以好好度过一个冬天了。”
  第二曲也结束了,年轻人摘下了面具,他长得英俊潇洒,黑眼珠,栗色的头发,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他把手放在胸口,深深地向安娜鞠了个躬:“我是克莱芒·维耶尔,安娜小姐,很荣幸认识您。”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女佣人挤过人群来找安娜:“谢天谢地,总算找到您了,安娜小姐,公爵大人让您现在过去。”
  “马库斯在哪里?”
  “安娜小姐,请随我来。”
  “我该走了。”安娜向克莱芒点了点头,跟着侍女离开了。
  王都东南的城镇沿河流而建,河道蜿蜒,因此这片区域很多房屋的分布并不是很有章法,侍女引着安娜挤过稠密的人群,穿过跳舞的广场,来到南区的图书馆,侍女停住脚步,“安娜小姐,公爵大人就在前厅等候。”
  安娜点点头,独自走进了图书馆内的小广场。
  广场灯火通明,这里白天有很多学生会来借书和自习 ,但眼下非常安静,一走进去就仿佛有一块透明的帘幕落下,显得外面热闹的乐声都变得模糊了几分。
  “马库斯?”安娜喊着哥哥的名字,“马库斯,你在哪里?”
  “安娜。”
  附近有人在叫她,声音低沉而耳熟,带着点微微的笑意。
  这个声音,安娜愣住了。但未等她做出进一步的反应,她就被拽进了墙角两座雕像的阴影中。
  高大的身影压迫下来,一双强有力的双手揽着她的腰,对方用力吻住了她,在混乱中安娜的面具被碰掉了,她的身体几乎被对方强健的手臂提了起来,男人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肆意地掠夺少女柔软的嘴唇。
  安娜心中突然震动,这个力气和侵略性……经历过刻骨的接触,就算化成灰了她也记得。
  好不容易被放开,少女面颊通红,呼吸也有点乱。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依旧微笑,把面具摘下来,露出英俊的面庞,“当然是因为想见你。”
  他刻意选择了非常低调的着装,一身深色的骑装,站在阴影中几乎融入夜色。
  米尔海姆有不少人因为好奇,骑着马跑到远郊,只为远远一睹皇帝的风采,没想到西泽尔已经独自潜入了王都。
  “就为了这点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西泽尔的指尖依然绕着安娜的几缕红发,少女有些不满地看着她:“你一点都没变,安娜,我很想你。”
  安娜刚才被他吓得不轻,可他语气突然变温柔了,她反倒不好发难,而且,毕竟是西泽尔,比起以前看到他就吓得发抖,她现在已经可以冷静些面对他了,“那你现在见到了,满意了吗?”
  “嗯。”他颇为开心地笑出声来,再用力抱了一下安娜,帝国近来发生了很多事,内部的乱流才肃清,帝国的尖刀即将向外。继位几个月,像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皇帝戴着威严的假面,已经很久没显露出他这个年纪会有的活泼神态,现在抱着少女柔软身躯的双手,已经染上了无数的鲜血。
  “现在已经很晚了,还在这样的地方,等一下巡逻的卫兵……”
  西泽尔依然把安娜抱在怀中,低头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我的确是该走了。”他手往上,托住安娜的头,又靠近了一些。
  安娜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小声地抗议:“西泽尔,够了。”
  但他这回的动作很轻柔,捧起安娜的脸弯腰吻下去,深情缠绵,一反先前强势而又不容拒绝的侵略性,他眷恋于少女柔软的双唇,勾留不去,他们亲吻的时间很长,安娜感到脸颊都烧了起来,到这一步,有些难堪的记忆被勾出来,太像他们当初做爱前的前戏了,西泽尔也是这么想的,他放开安娜的时候,黑曜石般的双瞳在寒夜中极为明亮,看安娜的眼神,像一只锁定了猎物的捕食者,目光游弋在少女沾了些许唾液的柔润红唇上,但他很冷静地控制住了情绪。
  “一天后见,我心爱的姑娘。”
  安娜像梦游一样地从图书馆飘出来,回到人群中,马库斯离开的时候,约定等候的地点在广场,她原路返回,发现哥哥已经在等她,旁边站着一脸谄笑的市长,杜兰市长是个巧舌如簧的精明胖子,恐怕谈成了什么协议,现在喜上眉梢,红光满面。
  “你去了哪里?我差一点就要派卫兵去找你。”
  “人太多了,跳舞总是会累的,我去河边走了走。”
  “脸这么红,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可能是吹到了点风。”
  马库斯顺手把披风取下来披在安娜身上,宽大的披风落在安娜肩头,下摆直接扫到了地上。
  “杜兰市长,我们该回去了,感谢你今天的招待。”
  “晚安,公爵大人,安娜小姐,米尔海姆的市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慷慨。”
  公爵府的卫兵为兄妹两分开人群,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马库斯,别这样,你还有伤没好,冬天在户外吹到风,脸总会有些红的。”
  马库斯却只是笑了笑: “我打仗的地方比这里冷,放心吧。”
  话音未落,一阵冷风灌过来,安娜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马库斯的手臂,哥哥也高出她很多,这样并不能完全做到驱寒,只是聊胜于无。
  “怎么半年不见变体贴了?”
  “这样不好吗?”
  “莱茵堡的女继承人,又是我的亲妹妹,当然娇气点好,不要委屈自己。”
  母亲和哥哥对她百般溺爱,不然也不会把原身娇惯成那样的个性,他们再原作里结局都不好,安娜希望这辈子至少能避免前世的结果。
  “和市长都谈了些什么?”
  “沃尔夫大学附近要盖一个花卉博物馆,市政一直在找赞助人,我让他们冠你的名字怎么样?”
  “我的名字?”贵族资助某些产业,最后冠以姓名在王国很常见,但安娜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用家族名字不好吗?”
  “是个花卉博物馆,自然还是更合适你。”马库斯低头看着安娜,见她没有进一步再说什么,于是他点头说:“那就这么定了。”
  “谢谢,马库斯。”少女的脸有一点红,她看出来这些日子哥哥尽力地想要让她开心了,但她其实情绪并不低落,解除婚约对她来说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这种心情无人可以分享。
  马库斯不懂这点,但由于妹妹笑了,他非常满意,并说道:“路易那小子不知好歹,他将来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