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荡扯开氧气罩,眼白直翻:“立、刻、去、给、我、买、帽、子!”
“……”
刚从鬼门关回来,就惦记这个?
谢暮舟赶紧把氧气罩给他戴好,好说歹说:“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买帽子,你别乱动。”
正好,主治医生过来了,是脑外科的赵主任,做了一番检查。
谢暮舟大师偷偷过去问了一句:“我家孩子脑子没坏吧?”
他觉得有点坏了。
赵主任笑着摇头:“放心,好着呢。”
谢大师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哪坏了,不行,要去买帽子了,不然荡荡再醒过来又要闹了。
谢荡一睡,又是一天,精神这才好了许多,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脑袋上开了个洞,还能恢复得这么快。
谢大师给儿子买了几十顶帽子,什么颜色的都有,不过,谢荡头上有伤,重的不能戴,紧得不能戴,质地硬的不能戴……最后,只剩一顶粉色的渔夫帽了。
谢荡:“……”
丫的,老子不要面子的啊!
谢荡一脸嫌弃地戴上了一顶粉色的渔夫帽,瞬间少女了,再加上他刚做了手术,脸色白,看着瘦瘦弱弱的,又不能说太多话,导致隔壁一个摔断腿的小男孩见他一次,叫一次‘阿姨’。
想把那小子没摔断的那条腿也给他打断了!
手术后的第三天,谢荡的状态好了很多,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姜九笙问过主治医生之后,才敢询问他当时的状况。
“车祸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谢荡戴着顶粉色的帽子,躺着,已经摘了氧气罩了,说话没障碍,他看着姜九笙,反问她:“什么事?”
姜九笙眼底难得起伏跌宕:“是谁撞的你?墨宝呢,她在哪?”
谢荡愣了一下,抓住了重点:“谁他妈撞了我?!老子要剃光他的头发!”后面一句太大声了,扯得他脑瓜疼,还有点耳鸣。
姜九笙神色微急:“你没看到凶手?”
谢荡懵:“什么凶手?”
不好。
脑子坏了!
谢大师盯着谢荡,表情悲惨。
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吱声的宇文冲锋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谢荡,我是谁?”
谢荡瞥了他一眼:“你脑子有病吧。”
宇文冲锋手里捏了根烟,没点,在指尖把玩,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病床边,两指夹着烟,指着谢荡:“我看脑子有病的是你。”
谢荡:“……”
是不是这粉色渔夫帽看上去好欺负?丫的,要不是他起不来,他一准揍他。
“你还记得多少?”姜九笙问。
不等谢荡回答,谢大师立马把脸凑到他眼前,一脸担心,满眼期待:“荡荡,还认得你爹不?”
谢荡扫了他一眼:“老得太厉害了,不认得。”三双眼睛盯着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干嘛这样看我,放心,你们几个就是化成灰我也都认得。”
人都认得,偏偏不记得怎么被撞。
姜九笙拧了拧眉心,清冷的桃花眼里一片暗色:“你出了车祸,警方怀疑是有人故意撞你,当时墨宝和你在一起,她现在不知所踪,这些,你还记得多少?”
谢荡想了想:“没印象。”他看他爹,“我只记得你让我去九师姐家送礼。”
姜九笙按了呼叫器。
脑外科的赵主任又来了,给谢荡做了个全面检查。
检查结束后,谢暮舟大师偷偷问他:“我儿子脑子是不是坏了?”
赵主任摇头:“是暂时性的记忆障碍,没有大问题。”看老人家一脸不放心,赵主任详细解释,“开颅手术后,肿块还没消,压到了周围的神经,等过段时间血块消失了,忘掉的那些事自然就能想起来了。”
还好,没傻。
谢大师松了一口气,看着谢荡,很疼惜啊,他家荡荡长到二十几岁,除了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之外,一路都顺顺遂遂的,年纪轻轻就是小提琴大师,独奏演唱会开得飞起,没有吃过什么苦,这还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罪,差点脑子都坏掉了。
不行,他得多疼疼他儿子,他不是一直想换个帽子吗?买买买!估计这头发没这么快长出来,他把帽子店都买下来好了。
谢大师心里这么想着,听见姜九笙问赵主任:“需要多久恢复?”
“这个不一定,一两周,或者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姜九笙脸色微变。
谢荡瞅她:“你干嘛这么严肃?”
“车祸现场发现了墨宝的血迹。”
出血量不小,她凶多吉少。
后面的话,姜九笙没有告诉谢荡,他刚做完手术,需要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