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脸,言行举止都像得入木三分。
秦霄周走过去,男生女相,一沉脸色,有些阴柔,问那叫韩渺的女人:“你这脸哪家医院做的?”
看不出来,挺逼真。
韩渺也不生气,不笑时,眼里多一分清冷:“四少不介意的话,可以捏一下,看哪家医院做得出来。”
秦霄周还真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在自个儿身上蹭了蹭手指,嫌恶的表情:“要是姜九笙,我这么捏一下,她估计会当场给我个过肩摔。”哼了一声,嗤之以鼻,“要学就学像一点,东施效颦,不伦不类。”
韩渺一直波澜不兴的眼,乱了几分颜色了。
华少哟了一声:“秦老四居然会用成语了。”他好不惊喜,语气故作夸张,“还连说两个。”
秦霄周的文凭都是买的,不用怀疑,肚子里只有坏水和黄水,没有墨水。
公子哥们咋舌:“啧啧啧,不得了啊,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秦霄周踢了一脚凳子,弄出很大响动:“妈的,还吃不吃饭了?”这群二逼,想绝交!
“吃吃吃,老四想吃什么尽管点,哥哥今天请你。”华少一副妓院老鸨的做派,拖腔拖调地说,“渺渺啊,给四哥哥倒杯酒。”
韩渺倒也不忸怩,拿了酒瓶过去。
秦霄周立马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离老子远点。”看见这张脸,他吃不下饭。
韩渺作罢,不气不恼,处之泰然。
隔着一条走廊,是双人的小包间。
姜九笙第三次把汤勺伸向前面的白瓷锅,时瑾按住了柄:“笙笙,不可以再吃了。”
她还想吃:“这个粥味道很好。”
这家海鲜店的特色便是这盅蟹肉粥,料很足,蟹肉煮得很软,让人食欲大开。
“螃蟹寒凉,对脾胃不好,不能吃太多。”时瑾把汤勺接过去,拿她的碗盛了一些清汤,“你喝这个汤,养胃。”
她胃病很久没犯了,饮食方面,时瑾管她很严。
姜九笙乖乖喝汤了。
进来上菜的女人很年轻,动作有些拘谨,摆放好碗盘,忍不住低声询问道:“可、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时瑾先开了口,语气谦和有礼:“她在吃东西,可否等到餐后?”
来店里吃饭的名人权贵不少,如此温柔雅致得却是少见,传闻不虚,秦家六少果然是真真正正的贵公子。
“好的。”上完了菜,女人便自行出去了。
时瑾的餐桌礼仪很好,姜九笙也不大喜欢吃饭时说话,她安静地喝汤,旁边的碗碟里,都是时瑾给她添的菜,若是不伤胃,他会多给她夹一点,不然,只让她尝尝鲜,不许过量。
他刚戴上手套,要给她剥虾,手机便响了。
他继续手上的事情:“笙笙,帮我按免提。”
时瑾不存号码,只有一串数字,姜九笙也不认得是谁,便替他接了电话,按了免提放在桌上,然后刻意放轻了汤勺碰撞的动作。
“我是时瑾。”
那边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你什么时候回一趟中南?”
是秦行的声音,中气十足。
时瑾与秦行一向不怎么亲厚,对话更谈不上温和,都是简明扼要,不带情绪:“有什么事?”
“秦家傅家两家联姻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总要有个交代。”
秦行声如洪钟,姜九笙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停了动作。
时瑾不为所动,手上剥虾的动作依旧慢条斯理,心平气和地回了秦行的话:“谁放出的话,谁去交代。”他把剥好的虾肉放在姜九笙的碗里,说,“我在忙,如果还有公事,直接联系秦中。”
姜九笙吃进嘴里,清蒸的,味道不重,刚好好。
秦行不满时瑾的敷衍:“你忙什么?”
时瑾把一次性手套摘了,摁断了电话,问姜九笙:“笙笙,还要吗?”
“要。”
他又拿了干净的手套,继续给她剥虾。
中途,姜九笙去了一趟洗手间里。
大理石的洗手池上,放了一包烟,一支摩擦轮的打火机,一个小巧的女士包,然后,姜九笙身旁的水龙头开了,水流下,一双纤纤玉手,没有涂指甲油,泛着淡淡莹润的粉色。
姜九笙顺着手,望向手的主人。
她正低着头,专注地在洗手,长发微卷,别在耳后,关了水龙头,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突然说:“我们真像。”
镜中,两张脸,确实像。
姜九笙不欲与陌生人攀谈,只是稍稍颔首,便挪开的目光,视线不经意落向了洗手池上的烟盒。
细长的绿摩尔,是她以前最常抽的那一种。
女人擦净了手上的水,拿起了烟盒与打火机,随意的口吻,问道:“你也抽这个牌子的烟?”
姜九笙摇头:“我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