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笃定了他会死,笃定了他不会开口把他供出来。
“怎么会没了?到底是不是你拿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大哥?”褚君鸿嘴唇哆嗦,没再说下去。
凤锦改口之前见过的人只有凤昭,就算他收买了人,但这天牢里的人都是圣上的人,他们以为他们能瞒得过谁?
褚凤锦这时候脸上才出现一点裂痕,浑身是伤的他连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他整个人也就脸上还能见人,苍白的脸上,嘴皮上干裂破皮,还带着凝固的深色鲜血。
“父亲……你信我吗?”褚凤锦看向父亲,望着父亲走进了牢房。
褚君鸿走近他,蹲了下来,看到曾经风流清俊的儿子落到这个地步,心酸无比。
“父亲,璇儿回来了吗?”褚凤锦最近脑子有些迟钝,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已经被放回来了。
“找回来了,凤歌帮你找回来的。”褚君鸿说完,又怕凤锦反感凤歌,又立即停了下来。
“呵呵……”褚凤锦笑了起来,干涸的眼角,一点点湿润起来。
“父亲,帮我照顾璇儿,她是我唯一的女儿。”褚凤锦抬起手臂,白色的里衣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颜色。
褚君鸿老泪纵横的握着儿子几个手指甲都被掀开了的手,青紫血污布满了他整只手,“你知道什么就说吧……说吧……”
“父亲,如果交不出木盒,是不是会连累褚家?”褚凤锦第一次看到父亲为他难受,为他掉眼泪,心里却没有高兴的想法,他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现在的想法都是那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褚君鸿点了点头,圣上认定了四个木盒在褚家,否则不会对他儿子下这么重的手。
圣上已经没有顾忌他们结拜时的情分,或者说,那四个木盒的分量重过了他们的兄弟情分。
“木盒在大哥那,你让他交出来吧!”褚凤锦没有说其他的话,褚凤昭不拿他当弟弟,他却是从小拿他当兄长,最亲的兄弟!
“……”褚君鸿也差不多猜出来了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那个长子所做,他小心的将儿子的手放回去,他甚至不敢细看儿子其他部位的伤。这种刑讯,他不是见识过,只是这受刑的人是他儿子啊!
褚君鸿离开后不久,褚凤锦就用一根腰带吊死了自己。
褚夫人因为褚凤锦的口供,被放了出去,但就算如此,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十个手指头算是废了,以后再也不能拿针线,也不能执笔。
褚凤歌回去看她,却被她令人赶了出去。
褚夫人现在最迁怒的不是褚凤昭,而是褚凤歌,她认为如果不是褚凤歌不管她,不帮她,她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等褚凤锦的死讯传到褚家,褚君鸿拿着鞭子将褚凤昭打的下不了床。
褚夫人哭晕了过去。
但就算如此,褚凤昭也没有将四个木盒交出去。
褚君鸿从没有意识到,在他眼里虽然没有大才,但是宽厚孝顺,友爱兄弟的长子,居然有如此狠的心肠,他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褚君鸿去了一次皇宫,这次去,他带着人将褚凤昭抬进宫。
褚凤昭被抬进了正德殿,见到了圣上。
褚君鸿跪在了旁边,褚凤昭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跪地垂首的父亲,勾起一抹冷然的笑,他直言道:“四个木盒我可以交给圣上,但是请圣上赦免我的所有错误,并且提前让我继承父亲的崇恩伯爵位。”
“只要你给朕的东西是真的,朕就依你所言。”圣上有点同情自己这个兄弟,但是木盒对皇家来说实在过于重要,他只能在日后多弥补弥补这个兄弟了。
褚君鸿没有抬头,心里苍凉一片。
他甚至在想,凤歌脱离褚家,是一件好事!
褚凤昭说出了藏木盒的地方,圣上派人去取,等合适了木盒的真假。
圣伤也履行了诺言,没有追究褚凤昭的任何罪行,并且提前让他成为了新一代的崇恩伯。
褚君鸿成了褚家的老太爷,褚夫人成了褚老夫人。
褚凤歌与褚家的来往也越来越少。
“你不追究褚凤昭买凶杀你的事情?”圣上在御书房里见了褚凤歌,这次木盒能找到,褚凤歌立了大功,圣上已经封他为刑部尚书。
褚凤歌从阶下囚到官拜二品,可以说一步登天,不少人参他不孝,就是现任的崇恩伯也在参他,但是圣上都压了下去。
这个崇恩伯是褚凤昭强行从圣上手里要回去的,对于褚凤昭做的一切,圣上不是不知道,但他的目的是木盒,其他的细枝末节他不重视,但也不代表不在乎。
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圣上也看不过眼啊!
“既然圣上给了他一条活路,臣只能等待机会。”褚凤歌直言自己对褚凤昭的杀心,如果不是褚凤昭派人去梅陇镇上抓他杀他,他也不会被迫离开姚家村,离开小四。
小四也不会被逼死!
对于褚凤歌来说,褚凤昭是间接杀死了小四的凶手,他不会放过他的!
“你放心,朕会给你找个机会。”圣上十分满意褚凤歌万事君至上的态度,也给了他一个保证,褚凤昭这条命,留不久矣。
第六百零七章秦王名声
京朝大胜之后,周边小国渐渐有臣服归顺之意。
圣上也做出了以和为贵的举动,向周边小国散发了来自京朝皇室的善意。
于是猎国第一个归顺!
圣上大喜,他当日没有趁秦王大胜的时候收复诸国,为的就是想让他们心服口服的臣服。
如今连猎国这个刺头都开始臣服,其他小国的臣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秦王却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妥,猎国人数不多,却都是好勇斗狠之辈,这样的国家,怎么可能愿意心甘情愿的臣服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