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绥曾给他打过一通电话,说是目前没办法离开河清村,因为他若离开河清村,韫家人会有危险的。
他猜出是秦南麒威胁的,怒道:“你还真怕他不成,他就算修为比霍老厉害些,可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是吃素的。”
却没想到,秦予绥是这样回答他的,“不,所有人加起来都没办法对付他,包括玉儿,他的修为深不可测,而且我了解他的性子,我若离开河清村,他真的会拿韫家人下手的。”
这世间除了韫玉,秦南麒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他把人命当成蝼蚁罢了,何况真算起来,韫家人并不是公主的亲人,可公主在乎他们,他需要替公主守护着他们,等待着她回来。
龙其宵想不透为什么秦南麒的修为会如此深不可测,可他知道秦予绥暂时离不开河清村,现在告知他韫玉的消息让他担忧,还不如等他把小玉儿送回河清村。
龙其宵想通,收起手机回到楼上,跟着贺家人一起看韫玉帮着贺长风除蛊虫。
就这样又等了三个小时,贺长风又吐了三次,韫玉睁开眼,额上全是汗水,她起身从自己的背包里取了一瓶灵泉水喝下,回头对贺家人道:“贺先生已经没事了,明天就能醒过来,后期的话还是要注意些,我给你们开张药膳方子,照着调理就好,这盆里的东西直接冲到厕所里就好,至于老爷子您的孙子……”她看了眼墙壁上的钟,“现在是夜里一点,我休息三个小时四点的时候起来帮他除体内的蛊虫,现在灵气消耗的有些多,需要等它恢复一些。”
“好好,真是谢谢你,还不知道小姑娘你怎么称呼的。”贺老道。
韫玉迟疑下,“您喊我韫玉吧,我叫韫玉。”
她的目光略过贺老爷子身后的人,这些应该都是贺家人吧,不过贺老爷子身后有个高大男人一直看着她,她轻轻蹙眉,难不成是认识的?
贺嫂上前道:“大师,我帮您收拾了一间房出来,您先去休息吧。”
“好,谢谢。”韫玉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高大男人拦在她的面前,试探道:“小玉儿?”
韫玉看向他,目光平静,“你是谁?”
龙其宵傻眼了。
“小玉儿,你不记得我?我是表哥啊。”
韫玉迟疑下,“你是韫玉的表哥吗?”难道是原身的表哥。
龙其宵的表情越发的僵硬,“我是秦予绥的表哥,你男人的表兄弟,小玉儿,你真不记得我了?那你能记得谁?还记得你男人不?”
秦予绥的表兄?那应该是龙家人。
秦南麒给她的资料上有亲戚关系的列表。
韫玉摇摇头,“抱歉,我一个都不记得了,所以麻烦先生让让,我现在不太舒服想休息会,待会儿还有人命要救。”
龙其宵有些想哭,他可爱漂亮的弟媳不认识他了。
他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骂了声脏话,当然了,是骂秦南麒的,他对小玉儿到底做了什么,小玉儿竟然失忆了——而且,他看向韫玉的肚子,发现她肚子还大了起来,更加莫名惊慌失措,小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啊!
韫玉灵气耗损的有些严重,她回到房间喝了不少灵泉水,倒头就睡,待会儿还有个孩子要除蛊虫,如果中午十二点之前不能解决,那孩子就完蛋了。
至于原身的旧识,等一切解决了再说吧。
她倒头睡下。
龙其宵在外面焦虑着,都不知该不该给秦予绥打通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想了想,还是等她起来再说吧。
贺箐过来道:“龙处,这女孩真是秦队的妻子?”
龙其宵头疼道:“是,贺姐,给我找间房,我也休息下,等明天起来再说吧。”
“行。”
龙其宵也睡在贺家,贺家人把那盆死掉的蛊虫端去厕所冲掉,也洗洗睡下。
韫玉睡了三个小时,之前喝下的灵泉水也补充了她体内的灵气,她跟贺家人打了声招呼,就去帮着贺森治疗。
贺森才十几岁,还是少年模样,清清秀秀的,脸色唇色都是黑的。
韫玉让人断了盆清水过来,照例用手搅了搅,混了不少灵泉进去。
她开始帮贺森治疗,让人把少年翻转过来,头朝着床边趴下,然后就开始了。
贺森的情况也就比贺长风好了那么一丁点,韫玉足足耗费五个小时才把他体内的蛊虫全部弄死,直到他体内没有一个蛊虫和虫卵,脸色也好上许多才收手,连续两次这样除蛊虫还是非常耗费心神和灵气的。
韫玉解决了贺森的问题,对贺老道:“老爷子,您体内的蛊虫我下午再帮你处理。”
老爷子的症状是最轻的,拖延几个小时也无妨,但她需要休息。
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多,早餐跟午餐一块吃的,是贺家请的保姆做的,味道还行,吃完饭韫玉休息三个小时,下午帮着贺老把他体内的蛊虫也都解决了,贺老体内的蛊虫少许多,也花费韫玉两个多小时。
等贺家三人体内的蛊虫都解决的时候韫玉脸色也苍白,这会儿贺长风已经醒来,知道是韫玉救他一命,过来跟韫玉道了谢。
贺老道:“韫大师,你脸色也不太好看,要不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起来再说?”
韫玉看了龙其宵一眼,点头道:“也好。”
原本她的打算是偷偷去见一见原身的家人,现在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等明天起来再说吧,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
休息一整夜,韫玉精神好了许多,贺森也醒了过来,清秀的少年过来跟韫玉道谢。
韫玉也不多言,只是点点头。
龙其宵一直没离开,他怕好不容找到人,不小心又给弄丢了,何况人现在还不记得他们,更要守着才行。
吃过早饭,贺老给了韫玉一张卡,“大师,这个您拿着,以后有什么事情尽快开口就是。”
韫玉点点头接过卡,这是她的报酬,没有不要的道理。
韫玉道:“老爷子,你们已经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也好,不过大师你可有住的地方?要不留在贺家玩几天也成。”贺老爷子昨天也听见韫玉失忆的话,想着小姑娘一个失踪几个月,还怀着身孕,再出现时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也是挺可怜的。
龙其宵看了老爷子一眼,没吭声。
韫玉摇摇头,“不用,我有住的地方。”
贺老爷子,“成吧,那老头子我就不留你了。”
韫玉离开贺家,龙其宵跟着一起离开的,韫玉走到小区外面,龙其宵轻声道:“小玉儿,你要不要回河清村看一看?”
韫玉有些茫然,她该过去河清村吗?如果她真的是夺舍了原身,对原身的家人根本就没有感情,该如何跟他们相处?这对原身的家人也太不公平了。
龙其宵继续道:“秦予绥一直很担心你的。”
韫玉看着他嗡了嗡唇,却不知如何拒绝。
龙其宵见连秦予绥都无法打动她,继续道:“韫奶奶很挂念你,因为你突然失踪,老人家已经病倒,现在精神都还不太好,你的母亲身体好像也不太好,韫玉,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回去看看他们的。”
“好……”
韫玉的嗓音有些沙哑,艰难的说出这个好字。
龙其宵松口气,不管如何,先把人带回河清村再说吧,她身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看着都没了生机,犹犹豫豫的。
她答应回河清村,剩下的就好办了。
龙其宵定了今天中午的机票,到下午就能到河清村。
现在时间还早,龙其宵道:“你现在住哪里?要不要回去收拾下东西?”
韫玉点点头,她酒店还没退,行李都在酒店里。
好在这边距离酒店也不远,龙其宵开车送她过去的,韫玉很快就把行李收拾好然后退了房,龙其宵就没什么可收拾的,两人直接过去机场,路上的时候龙其宵问她,“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啊?是不是跟秦南麒待在一起?他没伤害你吧?”
韫玉摇摇头,“没有。”
龙其宵眸色沉了两分,“当初真是他把你掠走的?”
韫玉不说话,她不知道说些什么,难怪告诉这个人,秦南麒把她带走只是想夺舍原身的身体让给她,何况现在她对秦南麒的话也不是那么相信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只能她自己去寻找,秦南麒不可信,那么这个人和原身的家人都可信吗?
第182章
跟着韫玉的人把韫玉这两天的行踪报秦南麒,秦南麒知道她帮贺家人除蛊虫, 知道她碰见龙其宵, 知道她打算过去河清村一趟, 他站在落地窗前沉默许久,才屏退人, 拿出手机看着上面那个小福玉的号码, 他的神情温柔了许多,然后拨通了电话。
里面一直传来嘟嘟的声音。
…………
韫玉跟龙其宵很快就到了机场, 不过还要一个小时才能登机, 两人过去贵宾室休息,韫玉口袋里的电话声响起, 她拿出看了眼, 犹豫了会儿, 转身跟龙其宵道:“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龙其宵看了她一眼, “好。”
等韫玉离开,龙其宵叹口气,小玉儿竟然开始疏远他, 秦南麒到底对小玉儿做了些什么?竟让她把所有人都给忘记, 就连丈夫孩子都不能记起,等下午回到河清村还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韫玉走到僻静的位置接通电话,“喂, 秦大哥。”
秦南麒温声道:“玉儿, 你还在酒店吗?我去接你吃个午饭吧。”
韫玉道:“不在, 秦大哥, 我打算出门逛逛,你不必来接我的,秦大哥,你也该有新的生活,我们本就不该缅怀过去,以后你不要找我了。”
她是知道他的心思,可那又如何,现在不是大魏朝,是新的时代,她不需要一个驸马。
秦南麒半晌都没说话,过了好久他才道:“玉儿,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小福玉,是皇上皇后指给我的妻子,玉儿,我们去结婚吧。”
韫玉皱眉,“秦南麒,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我不想同你在一起,何况现在还不是大魏朝,就算还是那时候,父皇母后也没赐婚下来,我也只是拿你当做兄长看待,我希望你也想清楚,我先不同你说了,还有些事情,再见。”
她挂断电话,秦南麒捏着手机久久不语,几分钟后才冷声道:“亦尘进来。”
亦尘很快进来,秦南麒冷声道:“备车,我要去机场一趟,另外让机场那边拦着点,不许她登机。”
亦尘从车库里选了一辆车,又给机场那边打了电话,让他们看着韫小姐,不许韫小姐登机。
秦南麒坐车朝着机场赶去,一路上他都沉默无比,脸色冷若冰霜。
既她不愿,即便用囚的,他也要把她囚在身边。
这辈子,她是他的,原是想给她一些自由,让她想清楚,让她自愿嫁给他,看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韫玉还有一个小时才能登机,她挂断秦南麒的电话后还有些生气,回到贵宾室见龙其宵看着她,她走到旁边坐下,听见他问道:“小玉儿,没事吧。”
“没事,龙处不必担心。”
龙其宵直直的看着她,“你以前都是喊我表哥的。”
韫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龙其宵又笑道;“不过你现在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正常,你放心,我们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帮你治疗的。”
韫玉闷声闷气道:“我没病。”
龙其宵挨着她坐下,“小玉儿,你当真半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韫玉摇头。
龙其宵:“不记得你的丈夫跟孩子?木木那孩子现在差不多三岁了,开了春就能上幼儿园,你失踪的这几个月,那孩子睡的都不安心,他聪慧早熟,婴儿时期都不怎么哭,现在却每天晚上都偷偷的哭。”
韫玉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脸也白了两分,她捂着胸口,那颗心滚烫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