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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穿书之豪门男寡 > 穿书之豪门男寡 第20节
  问题是,钟仁明明也没有那个功能啊。
  他虽然知道钟仁的前几房妻妾接连横死,但在他看到的那部分小说里,作者只是提到了钟仁克妻,并一笔带过,未真正揭露那几个人的死因。而钟信此时这话,听起来未免太有些嚇人。
  钟信忽然侧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眼睛里有道光一闪而过。
  “老七本不该多说这些家中旧事,不过那日在品箫阁里,听嫂子那首拉给天下受苦娘亲的曲子,觉得嫂子倒也是性情中人。因此这会子,还想多说几句闲话。”
  秦淮听在耳中,心中一惊。
  v章2
  钟信又看了墙上的挂钟一眼,微微加快了语速。
  “嫂子,大房那几任奶奶过世的光景,我都在泊春苑里。说起来,她们几个委实都是死在床第之间。只是这种死法,她们娘家那边,自然会感觉蹊跷,因此每次都有族人前来查问。而大哥的答复,便是他阳欲过强,房事无度,几任奶奶不仅被他耗尽元气,更为了满足他,在私下里夫妇共同服用助性的迷情药。而那迷情药数量不易掌握,服得过久,或是用量过多,便极易损经蚀血,尤其女子,更易生成血山崩之症,真若死在床第间,也并不稀奇。”
  钟信这话让秦淮只听得身上一阵阵发紧,但是心中更奇的,却是不解他为何偏要在此时,给自己讲上这些堪称狗血的大房旧事。
  却听钟信又接着道:“只是大哥这些话,那数任大奶奶的娘家却仍是将信将疑,因此也都曾请了官家的仵作过来,谁知查验之后,却发现果真各人体内都有那迷情药留存,且没有其他症状。便是在大哥身上,也同样都验出了那药来,只是用量尚不足以伤身罢了。因此那几家虽都在背后骂大哥荒淫无耻,但终究说不出什么,最后便不了了之。”
  说出这番话后,钟信似乎喘了口长气。
  便在此时,钟仁所在的卧室里,忽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响,倒像是什么东西翻倒在了地上。
  秦淮心中一惊,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看来,到底还是钟仁服的药多,先行生出了反应。
  钟信显然也听到了那声响,眉间一凛,两只手瞬间暗握成拳。
  秦淮故作轻松道,“不知道是不是大爷滑了一跤,待我去房里看看。”
  他刚一转身,一边的钟信却忽然叫了他一声。
  “嫂子…”
  秦淮愣了愣,收住了脚。
  他心里正有些暗悔,不如方才给他也下了同样的药量,那此刻倒下的,说不定就是两个人了。而这会子,从钟信的身上,还根本看不出一丝喝下迷药后应有的症状。
  钟信依旧躬着身子,见他站下,眼睛便转向窗外,用手指了指远处宝轮寺的佛塔。
  “嫂子,方才你问我家庙中那停灵的所在,老七因念起旧事,说的有些多了。不过老七虽然卑微,却素来相信在神佛慈悲之下,自有善恶因果报应,虽说桥归桥,路归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但便是受人一餐一饭,也终是还了的好。嫂子就请去罢,有事喊老七便好。”
  钟信这番话说下来,若听在钟家其他人等耳中,大概都会觉得这一向寡言少语的老七怎么忽然间变得神神叨叨,不知说的什么。
  但在知晓钟信未来命运的秦淮这里,却在他最后的几句话中,隐隐听出了弦外之音。
  只不过他现下还来不及细细琢磨这番话中的深意,而是必须先去看看钟仁在喝了那药茶后,究竟是何种模样了。
  秦淮推开了浴室的门。
  刹那间,只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个身着中衣的男子仰面朝天,蜷卧在地上,人事不知,却不是大少爷钟仁是谁。
  这工夫,他素常便极其晦暗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如纸。而在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这七窍里,竟然全部向外流着暗红的血迹。
  那血液不知流了多少出来,竟然将整个地面都染成一片暗黑色的红,难怪一打开门时,便是浓重的血腥。
  怎么会是这样,他这是怎么了?
  秦淮一时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便伸手揉了揉双目。
  地上的钟仁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一动不动,只不过这一次,秦淮却注意到了他流血的双眼,竟然是张着的,只是已无半分神采。
  他一颗心就像是被重锤敲打着一般,浑身一阵阵发抖,却还是咬紧牙关,用力拧了自己大腿一把,逼自己镇定下来。
  连续深呼吸了两次,秦淮终于抬起脚,轻轻走到钟仁身前,俯下身,将食指伸到他的鼻下。
  老天!
  原来此时的钟仁,果然已是气息全无。而离得近了,看着他七窍流血的脸,秦淮只觉一阵眩晕,不由便跌坐在地,却刚巧撞在身后的木桶上。
  后脑与木桶相撞的痛感让他从眩晕中渐渐清醒,脑子也开始迅速地旋转起来。
  钟仁死了。
  吃了自己下过迷药的参茶后,死了。
  这是第一个直撞进大脑皮层的清晰念头,可是随之产生的,却是让秦淮感觉混沌难辨的东西。
  明明自己只加了三个小指甲的药粉,那份量和整包药相比,差距悬殊。按钟仁的说法,便是全包药吃下去,或许才有可能出事,可是眼下,才那么点量,他怎么就会真的死了?
  他死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像原计划一样溜走跑路?可是现在的情形,已经和事先相像的完全不同了。自己不仅仅是迷倒了钟家的两个兄弟,关键是其中一个,已经直接见了阎王。
  自己若是再跑,岂不是跟直接承认是自己弄死了钟仁一样,百口莫辩。再说,以钟家之财势,这涉了人命之事,自己便是跑,又焉能跑得掉。
  可是不跑,待钟家人进香归来,见钟仁忽然七窍流血暴毙,自己又该如何解释,才能说清他的死因呢?
  秦淮只觉脑子里像有成百上千个蜜蜂在嗡嗡乱转,无数个念头和思绪缠成一团,却又全无思绪。
  窗外忽然传来宝轮寺的晨钟,在寂静的庭院里,清越而幽远。
  那钟声像是敲在秦淮的心口一样,让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好像在重重迷雾中,突然透出一个明亮的豁口。
  他想到的,正是方才钟信说给自己的那番话。
  片刻之前,这番话听在秦淮耳中,还只是惊讶于钟家大房往事的狗血淫邪,可是现下,他却在钟信的字里行间,忽然找到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信息。
  钟家接连暴毙的大少奶奶,皆死于床帏之间,在经过官家查验后,果然都曾和大少爷共同服用了催情的药物,又皆因服药过量,导致了最后的横死。而大少爷之所以无事,不过是服用的数量不足,或男女身体承受度有别罢了。
  那么,如果大少爷偶尔性之所至,被刺激得加大了用药的数量,是不是也有可能突然承受不住,七窍出血而亡呢?
  从之前大奶奶们的例子看,只要吃多了药,就完全可能啊!
  秦淮感觉自己像是个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麻绳。而这麻绳,正是钟信那番言语。
  自己方才还在意外,他为何忽然间讲了这些陈年旧事。却不料转瞬之间,这些旧事便成了对自己极为有用的信息。
  如果自己不知晓这些曾经发生在大房中的过往,尤其是那些有关大少奶奶和钟仁共同服食药物的细节,有些事,就是编,也是编不圆的。
  这工夫,秦淮似乎已经有了一个不敢确定,却又必须要去尝试的主意。
  他咬牙站了起来,有些哆嗦着回到卧室里,先将身上穿好的黑色长衫脱掉,只穿着那件半露半透的白府绸衫裤。
  钟仁方才喝参茶的茶碗还在那里,他倒了些冷开水,便将那油纸包从口袋里掏出来,挑了一小指甲的迷药下去,很快,药末便消融在水中,不见一丝踪影。
  秦淮深吸了口气,再不及多想,几口便将那碗药水喝了下去。
  然后,他走到卧室的门边,对着客厅方向大力喊了两声。
  “叔叔,叔叔!你快些过来,出事了!出事了……”
  客厅里隐约传来钟信急匆匆的脚步声。
  秦淮鼓起勇气,转身又跑进了沐浴间里。虽然很怕去看地上面钟仁的脸,却还是强迫自己一点点挪到他的身边,将油纸包塞进对方的怀里,然后猛地躺下去,与钟仁搂抱在一起。
  瞬间,钟仁身上的血污和流淌在地上的血迹,便将他的全身上下都染红了。
  门口传来钟信的声音。
  “嫂子,方才可是你叫老七?大哥他…和你都在里面吗?”
  秦淮紧挨着钟仁的身体,他不敢睁开眼睛,却能感知到对方的身体越来越冷。
  “叔叔…快些…快些进来…大爷他好像出事了!”
  秦淮的声音已经带着十足的哭腔,并且这腔调,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这会子,他真有心狠狠地哭上一场。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钟信的脸迅速进入秦淮的眼帘。
  奇怪,一样喝了迷药参茶的他,到这会儿光景,竟然还是一如平常。
  看到卧在血泊中的钟仁与秦淮,钟信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极为复杂的光芒。
  那光芒虽然极其短暂,但一直盯着他的秦淮,却没有错过。
  在那一刻,秦淮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奇怪而笃定的念头。
  他觉得在钟信打开这扇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钟仁的下场。
  v章3
  看着卧在血泊中的钟仁,和被他半压在身下的秦淮,钟信的眼睛睁得很大,目光中虽有惊恐,却似乎又暗藏着其他情绪。
  可是那份惊恐的所在,似乎并不仅仅是被满脸血污的钟仁所骇到,也惊讶于方才还一身黑色长衫,此刻却变成了白府绸衫裤的秦淮。
  “嫂子…大哥是摔倒了还是怎么,为何片刻之间,出了这许多的血?”
  钟信边说边俯下身来,去看钟仁的瞳孔,同时伸出手,去抓钟仁伸在中衣怀里的右手,大概是想摸摸他的脉搏。
  钟仁的那只手一直伸在衣襟里,秦淮既不敢多看他,便没有过多留意,只以为他是在死前抚摸自己难受的心脏。
  钟信向外拉了一把,钟仁的右手却还卡在衣襟里面。
  他瞥了眼秦淮,便将手伸到钟仁的怀里,在中衣的内袋里,将他的手轻轻拉了出来。
  钟仁的右手已经有些微微的僵硬,手掌半握着,却可以看到手掌中有一团像丝绸又像软甲的东西。
  秦淮愣了。
  那东西钟信或许不识,他却是再熟悉不过,原是每日里穿在自己最私密处的…守贞锁。
  他急忙伸出手,将那东西从钟仁的手里轻轻取出来,又顺手揣进了怀里。
  钟信一只手正按在钟仁的脉搏上,似乎没有留意这些,却又似乎都看在了眼里。
  大约一分钟的时间,钟信从钟仁的手腕上收起手指,嘴角哆嗦了两下,摇了摇头。
  那里,早已经没有脉象了。
  “叔叔,大爷他不是摔成这样,而是忽然间七窍流血后,才摔倒的。我刚刚也试了他的呼吸,半点全无,怕是真的已经...不行了!”
  钟信面色深沉地点了点头,忽然伸出手,指了指秦淮的上身。
  “大哥为何会忽然间七窍流血,又为何会这般的快?嫂子方才不是这身打扮回的房,怎么这会子又成了这副模样?”
  他这两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追问秦淮,却又不带半分疑问的口气,反倒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不待秦淮开口,钟信又低低道:
  “出了这天大的事儿,自是不能拖延。老七要马上赶去家庙那边,想办法找人联系上太太和家里人等,嫂子可有什么想说的,便说予老七知道,免得待家里人都回了来,咱们这话…就不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