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阿姆。”
沈清出言打断了贺竹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明明是你们自找的,却说什么老天没眼,你就不怕遭天谴?”
“呃,清哥儿这……”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贺竹僵住,就是里正,也愣住了。
“里正不必这样惊讶,沈清不过是实话实说。”伴随着一句稍显稚嫩的男声出现,萧翎在众人的瞩目下,走了出来。
吓得贺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怎么敢跟萧翎有视线接触。
他不是下地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贺竹虽然也厌恶萧翎,奈何萧翎的武力值太强,连贺大财都不是对手,他自己也在萧翎那栽了好几次,这让贺竹如何不产生畏惧的心理?
只不过他本人死撑着,不想承认罢了。
“那,那是哪门子鬼话?你跟沈清分明就是想报复我们。”
“呵。”
萧翎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扬起唇角,“竹阿姆,你说出这话不觉得可笑?我们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怎么有空去理会你们?”
“再者……”
“我要是真打算对付你们,你们还能什么事都没有的,站在我面前?”
果然,我还是不该留着他们才是。
萧翎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下巴,如是想。
“你,你们好样的。”
贺竹狠咬下唇,心里不受控制的同时升起气愤跟恐惧两种情绪,相互交叠在一起,差点没气晕过去。
“就是这?”
忽然间,一名身穿衙差服饰的中年汉子问道。
“呃,他,他们不是官差大人吗?”
“糟了,难道是我们沈家村有人犯了事,他们是过来抓人的?”
“你们瞧,跟在这些官差大人旁边的,不就是华哥儿的相公,沈秀才吗?”
……
衙差的出现,差点没将在场的村民吓破胆。
“沈秀才,你方才在衙门,说的辱骂朝廷的人,就在这种穷乡僻野的地方?不是诓我们?”
为首的衙差眉头紧锁。
要不是看在沈大志是秀才的份上,他可不会大老远的跑来这种地方,没事找事。
“官差大人,小生读的是圣贤书,怎么可能欺骗你们?”
沈大志领着四位衙差过来,胸有成竹道。
萧翎,你不是自以为很厉害?现在我将衙门的人带来,我看你还能怎么个厉害法。
不稍片刻。
沈大志已经领着四位衙差,走了过来。
“相公。”
沈华乍见到沈大志,颤抖了一下后,便立刻迎了上来。
“行了,废话少说,萧翎人在不在那屋里?”沈大志看了眼比他先来这里的贺竹,跟沈华,就知道他们来做什么,当即很是不屑地问道。
“在的。”
沈华生怕沈大志还会想之前那样打他,立刻回道。
“呃,官差大人,你们这么来了沈家村,都不跟小人说一声,好让小人为你们准备上好的酒菜?”
里正也注意到衙差的到来,引了上去。
“行了,我今天是来办事的,你们沈家村那个叫萧翎的小子呢?快给老子叫出来。”
第30章
“官,官差……”
听到‘官差’二字,贺竹怂了,双脚不由自主地打颤,一个遂不及防,更是跌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脸色一阵惨白,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神情仿佛怕极了那些衙差是来找他的。
“我就是。”
萧翎微眯着眼睛,应道,“说吧,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你?”
衙差上下打量了下萧翎,嘲讽道,“小子,故意捣乱是要坐牢的,趁现在老子心情还不错,快点给我滚,别再这碍眼,喂,那边的里正,快让那个叫萧翎自己走出来,别给老子磨磨蹭蹭的,不然等我让人去找,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呃,官差大人,他没有说谎,这小子确实是萧翎。”里正小心翼翼地提醒,“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沈秀才,你给我说,这小子真是萧翎?”
“是,但……”
“什么?”
沈大志话还没说完,衙差顿时眉头一皱,打断道,“沈秀才,你这什么意思?就是要找,也要找个像样点的,这毛都没长齐的农家小子,像是有本事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的人?”
“官差大人,此言差矣,你别看萧翎年岁不大,他人可狡猾得很,说出那种话,一点都不奇怪。”
沈秀才狠狠地咬了咬下唇,暗自将手里的银子,塞给衙差,义正词严道,“不瞒大人,小生这也是偶尔听到的,小生虽还没有官身,只有秀才功名,但小生知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而这小子,却仗着年岁小,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朝廷,侮辱陛下,小生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原来如此,这可不得了,沈秀才你尽管放心,这事我一定会严查。”
衙差眉开眼笑地收下沈秀才的银子。
我就觉得奇怪,这沈秀才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衙门,找我说那种事,原来是跟那个叫萧翎的小子有恩怨,不过,这小子除了好看点,也不怎么样啊?算了,反正也拿到银子,谁还理这些。
“那小生就在这,谢过官差大人了。”
沈秀才表面感激,实则肉痛的朝衙差,行了一礼。
这些银子他本来是打算用作求学之用,现在算是白白便宜了那衙差,他能不肉痛吗?
“萧翎是吧?”
衙差再次将目光放在萧翎身上,开门见山道,“你刚才也听到沈秀才的话了吧?现在,你就跟我们回一趟衙门。”
“去衙门让你们屈打成招?”
萧翎反唇相讥,“官差大人,莫不是你觉得,我离你们太远,看不清沈秀才方才用银子收买你事情?”
“大胆。”
衙差被萧翎这么当众揭穿,顿时恼羞成怒的呵斥。
“大胆的是你们。”
沈清毫不畏惧地看向衙差,不紧不慢地质问,“身为官差,不但想要诬陷我相公,还私下中饱私囊,该当何罪?”
“啊哈哈。”
那为首的官差听沈清怎么一说,当场大笑起来,不怀好意道,“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你刚才说我中饱私囊是吧?好,今天,我不单要抓你相公回去,还要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儿也一起捉走‘审问’。”
话声刚落。
另外三名衙差,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副要抓走他们的架势,蹿开紧闭的大门。
“清哥儿,快,快跟官差大人道歉。”
里正担忧喊叫的同时,焦急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真是,这种时候,沈林他们俩口子,怎么就去了镇上还没回?要是他们在,就是保不住萧翎,也能劝劝清哥儿不要意气用事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就是里正也明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沈大志。
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里正压下心中的怒意,极力劝道。
“免了,我可受不起。”
衙差不屑地冷嘲热讽道,“果然啊,这农村里出来的哥儿,就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跟城里的哥儿,根本无法比。”
“那是官差大人你有眼无珠罢了。”
萧翎勾起薄唇, “正好与‘您’的想法相反,我的这位夫郎,可比你口中那些哥儿,要好太多了。”
“呃,萧翎……”
沈清扯了下萧翎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抓住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衙差火冒三丈的大吼。
“是,头儿。”三人连忙应了一声。
“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萧翎打算出手对付那三个衙差的前一刻,秦浩然手持折扇,一副优哉游哉的走了出去,“这两个人是我的贵客,没有我的意思,你们谁敢动?”
“我呸,你又是什么人?居然敢拦着你爷爷我抓人?是不是活腻了?”
衙差恼火的吼道。
“呵。”
秦浩然轻笑,一派风流公子样地将手上的折扇打开,有一下,没一下的煽着,“你这话就错了,活腻了的人,不是我,是你才对,在说,就你这人模狗样的尊容,连知道我是什么人的资格都没有。”
“好,好好好。”
衙差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你要找死是吧?我成全你,你们三个,把这男的,也一并给我抓住,我怀疑他是外边来的探子,意图谋反。”
衙差气急败坏地给秦浩然强行按了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