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跟丫环浑身发抖,好半响,等她们想到什么之后,连忙站起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裴少爷好。”
裴丞双手抱在胸前,没开口让她们起来,反而津津有味的打量起四周,他对于这两个家伙的现状很是满意,“你们俩在这里待多久了?”
“约,约莫一个月了。”乳娘颤声道,眼里满是死寂。
若是没有被裴丞发现她们在这里的话,或许她们还会有一条命留着。到若是被裴丞发现了,或许她们不仅没命,还会被她们曾经的主子亲手送上断头台。
想到这里,乳娘不由得眼前发黑。
跪在乳娘身边的小丫环直接吓得大哭起来,本来就不太好看的她一哭就更加难看了。
裴丞见这两人这副模样,脸上一点动容也没有。
他还记得一个月前小家伙光着脚丫子缩在冰冷的墙角时,这丫环还在大声的嘲讽,而这乳娘还在说些风凉话。
鉴于她们之前做过的事情,裴丞怎么可能会轻易饶过她们?
周围还在洗衣服的丫环眼珠子一转,连忙将洗衣棍放下,转身就跑进去,没多久,一个管事走出来。
管事心下一惊,说:“二少夫人,您这是……”
裴丞冷冷的看着管事,说:“这两人是东院的,叫两个家仆过来送到东院。”
管事讪笑道:“二少夫人,这不合规矩吧。”
裴丞嗤笑,走过去,视线阴冷的跟管事对视,抿着唇,一字一顿的说:“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管事腿软:“您!”
“把她们送到东院,现在就送。”裴丞嘴角一扯,“现在!”
管事咽了咽口水,“是!”
第065章 反击2
当裴丞将这两人带走的时候,同一时间,胡夏云就收到了消息,但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一一自己偷偷私藏那两个人若是传出去,她胡夏云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所以她只能一个字也不说,当做这个事情没发生。
裴丞也正是因为算准了胡夏云不会做什么,所以才会光明正大的跑到西苑的洗衣房,直接将那两个以下犯上的下人直接带走。
谁也没有料到裴丞的手段会这么快。
而江凛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裴丞已经将那两个人带回来了,他将笔杆放下,说:“你自己练,我出去看看。”
江言知严肃的点头,埋头继续苦练。
东来想跟上,但却被江凛之留下来。
江凛之走到隔壁院子,看到裴丞面对着自己,而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环跟乳娘就这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的求着绕。
“二爷。”裴丞看到江凛之,松口气,走过来。
两位跪在地上不住求饶的丫环跟乳娘在听到“二爷”这两个字的时候,立即心如死灰,也不在试图挣扎了,各个顶着一张绝望的脸,心道或许自己为什么真的倒霉的被裴丞逮到。
一一她们在被送到洗衣房的时候,胡夏云已经跟她们说了,她们若是被东院的人抓到,那她绝对不会来救她们。
二喜殷勤的搬来一张椅子,江凛之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说:“之前在偏宅就是你们两人欺辱我儿的吧。卩可,穷山恶水出刁民,连最基本的规矩也不懂,来人。”
两位早早就准备好的家仆走上来,说:“二爷。”
“去前院舀两桶湖水上来。”江凛之淡淡道,“这大寒天的,看看她们能不能受冻。”
丫环跟乳娘的脸色霎那间大变,大冬天的往人的身上浇湖水,这不是存心想看到她们死嘛,这姓江家都一个德行,都是没心肝的狗东西!
乳娘年纪大了,很多事情看的最通透,见两个家仆已经转身去前院接水了,连忙连滚带爬的跪着滚过来,口齿不清,”二爷,求二爷饶了奴婢,在偏院的事情根本就不管奴婢的事情啊,这全是这个丫头指使我做的,我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家里也有小孙子,哪里会舍得对小少爷下那种恶毒手段,都是这个小丫头,都是她让我对小少爷做的事情啊,我是真的冤枉啊。”
小丫环一开始还在傻眼,但等乳娘将脏水全部是往自己的身上泼之后,立即就忍不住了,跪着爬上来,声泪俱下的说:“还请二爷明辨公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在后院哪里能指使乳娘,这分明就是她做的事情,却偏偏要赖在我的身上。二爷,裴少爷,我才是真的冤枉啊,我才是真的冤枉,若不是因为这个乳娘强迫我伤害小少爷,我怎么也不可能会对小少爷下毒手的!求二爷放了奴婢……”
“你胡说!”乳娘神色狰狞的看着丫环,“你这个嘴巴长毒疮的小丫头片子,你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情,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当初若不是你自己硬是拿大少夫人的好处,然后强逼着我,我怎么可能会跟着你一起拿大少夫人的好处,然后还对小少爷下手!”
丫环也争红了脸,刚要说什么,却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神色一慌。
家仆拎着木桶走进来,而木桶里盛满了冷冰冰的湖水。
下一秒,冰冷刺骨的湖水全部被泼到这两人的身上,丫环跟乳娘尖声大叫,被冻的不成样子。
裴丞走上去,拦着第二个刚要继续浇水的家仆,说:“我来吧。”
丫环的头发全部贴在脸上,浑身湿漉漉的,闻言眼睛瞪大,顾不上身上的寒冷,忙磕头,嘴上还念叨着:“求裴少爷饶命啊,求裴少爷饶命啊,您要泼水的话就给这个老女人泼水吧,都是她一开始擅作主张找了大少夫人的,这不关奴婢的事情的啊,这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上了年纪,再加上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在洗衣房干活的乳娘本来身体就弱了,所以当第一桶湖水浇下来之后,立即就蔫了,装模作样的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但当丫环将罪过都推到自己身上之后,乳娘立即就来精神,即便说出来的话还在发颤,但声音却依旧格外响亮:“你这丫环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全部的罪过都推到我身上。我问你,是不是你一日要饿小少爷三顿,还总是偷吃小少爷的肉,若不是因为大少夫人帮着你,我早就跑去跟裴少爷揭发你了,真是个恶心的女子,呸!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
坐在椅子上的江凛之半眯着眼睛,看向裴丞,眼神有些复杂,却没有开声阻止他,他应该也是想让裴丞出一口恶气吧。
家仆松手,将盛了半桶湖水的木桶递给裴丞,裴丞接过,朝着乳娘跟丫环的头顶上狠狠地倒下去。
“啊!”
“啊!”
裴丞随手将木桶丟在一边,冷眼看着两个人再次齐刷刷的尖叫,随后走到一边,双手抱在胸前一字不发。
江凛之将视线收回来,说:“只不过是两个守在偏院伺候主子的奴才,居然敢对主子下手,还克扣主子的饭菜。若是此事迟迟没被人发现,那你们是不是也会一直这样对着他?”
“不,不敢”丫环冷的瑟瑟发抖,整个人都快贴在地上了。
乳娘更是直接崩溃,神色青紫,都快冻的翻白眼了。
江凛之对这两人的惨状视而不见,说:“你们这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丫环原本只剩下半条命了,听到江凛之这样一说,连忙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嘴上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二爷若是肯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便说是谁指使奴婢做,做出来的。”
乳娘眼睛一亮,挣扎的说:“对,对,对,只要二爷肯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一定会说的。”
江凛之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人,下一秒,脸一黑,“不过是将死之人,居然还有胆子跟我谈条件。”
丫环慌了,也不敢再拿乔,忙说:“是胡夏云!”
“对,就是胡夏云!”乳娘也不敢再装模作样了,见丫环说了,连忙也跟着说。
裴丞淡淡道:“胡夏云的名字是你们这两个下人能叫的?二喜,掌嘴。”
站在一边的二喜走上来,伸出手,狠狠地朝着乳娘的脸扇下去。
“啪!”整个院子都响起了掌嘴的声音。
丫环慌张的往后退,双手忍不住摇摆,眼神惊恐道:“不,不,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不要打我。”
二喜悄悄的看了一眼裴丞,见他也看着自己,立即心下一慌,担心下一个被泼冰水,掌嘴的就是自己,于是心也不敢软下来了,立即伸出手,狠狠地朝着丫环的脸上打去。
“啪!”
丫环整个人都飞出去了,最后她趴在地上,挣扎了半响才觉得自己还有一条命。
二喜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掌心,红了,也肿了,可见自己下手有多厉害。
裴丞的神情依旧很冷漠,仿佛根本就不在乎这两人的命,冷淡又绝情。
乳娘的嘴角露出一丝血丝,她觉得自己的牙都要被扇掉了,但也是因为这一巴掌,乳娘这才坚定了要供出胡夏云的心思,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二爷,裴少爷,之前我跟这死丫头在偏院做的事情全部不是出于我们的本心,都是胡夏云让我们做的,真的是她让我们做的。”
丫环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挣扎道:“是,她还给了我一块玉,那块玉我还存着,就在我的床底下埋着,求二爷跟裴少爷信我。”
裴丞抬头看向江凛之,刚好江凛之也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错。
裴丞收回视线,神色淡漠。
这丫环跟乳娘都太天真,以为只要她们供出胡夏云就能得救了?他知道是胡夏云在背后指使的,但真正执行命令的却是她们,若是她们忠心,一开始就将这件事上报给自己,那江言知还会受罪?
而且,就算这两人有证据指明是胡夏云指使的,可胡夏云就真的这么傻的给证据她们?玉佩?大可以说是她们偷的。
银票?谁的银票都是一样的,谁能说这丫环跟乳娘身上揣着的银票就是胡夏云给她们的?书信?笑话,裴丞一点也不觉得胡夏云会留下书信,这可是把柄,她怎么可能会给她们书信。
江凛之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听到这两个人陆陆续续的求饶声后,也丝毫没有动容。她们从决定靠伤害江言知拿钱之后,他们之间的仇怨就彻底结下了。
“先带下去,明日拖到正厅,让她们跟胡夏云对质。”
四个家仆走上来,粗鲁的将这两个狼狈不堪的丫环跟乳娘拖起来,直接在地上拖着朝柴房的方向走去。
江凛之起身,转身进屋。
裴丞迟疑了一下,快步跟上去,东来跟二喜都很有眼见力的没跟进去。
“二爷为什么会说明日让她们跟胡夏云对质?”裴丞皱着眉说,“这分明就不可能。”江凛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既然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问。”
裴丞怔住,一时没办法理解江凛之的话。
江凛之嘴角一扯,没解释什么。
但当外面传来东来的声音后,裴丞才明白刚刚江凛之为什么会那样说了。东来站在门口,“二爷,夫人,西苑的下人过来了。”
春意紧张的站在一边,心情忐忑。
第066章 反击3
春意走进来,她应该是很害怕江凛之,所以只敢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连进来也不敢,眼里俱是惊恐,“奴婢,奴婢是大少夫人让过来的,她让奴婢来问二爷,那两个下人是西苑的人,即便她们再怎么样,也不能轮得到东院来处置。”
裴丞坐在椅子上,闻言,淡淡道:“那两个下人是谁,你们家主子应该知道吧。她们刚刚可是说,她们之前在偏院做出来的事情全部是由胡夏云指使的。难不成胡夏云还要包庇她们?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下人。”
春意脸色惨白,闻言连忙道:“她们真的这般说?二爷千万别信她们的话,这两个恶仆在西苑一直好吃懒做的,大少夫人心善,不忍心赶出去,但又实在拿她们没办法,所以才把她们遣送到洗衣服反省。”
“哦?”裴丞嗤笑,说:“之前我问胡夏云,胡夏云可是说,她已经处置了那两个恶仆,怎么着,现在才过了一个月,你却跟我说胡夏云根本就没有真的处置她们?”
春意咽了咽口水,她并不知道那两个人就是曾经在偏宅欺负了江言知的人,还以为她们只是单纯的得罪了裴丞,所以春意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但等她还想解释什么之后,却见裴丞却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别说了,听得我恶心,滚回去给胡夏云传话吧。”
春意忙不迭的转身就走。
西苑。
胡夏云蹭的一下就站起来,神色难掩怒气,“裴丞是真的那样说的?那两个家伙真的供出了我?”
春意一脸不安的点头,说:“夫人,我刚刚还特意去找了东来,东来也跟我说了就是这样。而且,而且还说了……”
胡夏云斜眼,“有什么话就赶快说,要是耽误了什么,我唯你是问。”
春意连忙跪下来,踌躇道:“夫人,这真的不是奴婢的错。奴婢,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她们居然还藏着那块玉。”
“什么玉?”胡夏云皱眉,很快就明白春意那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说:“难不成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人还藏着我之前给她们的玉?我之前不是让你派人去她房里搜过了吗。”
春意也是一脸的委屈,“奴婢是真的去搜过了,但是没搜到啊,谁知道她们居然还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