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看看桌子就知道了,漕帮某个堂口的小头头,已经坐到赵之仪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上哟,不是凳子上,他拎着酒坛子,豪气冲天的叫道,“赵郡王,你今天要是不干了,就是看不起我们漕帮,就是看不起我李大黑子,就是……”
赵之仪伸手制止,笑道,“没有这回事,我赵之仪敬李哥是条汉子,这酒我干了!”说完,接过酒坛子,举起来就往嘴里倒,那劲头子比江湖人还豪气。
“好……好……”正堂里的漕帮兄弟们为赵之仪鼓掌喝彩,“赵郡王好酒力……”
易得富却叹了口气,心想真是厉害,看来自己不漏点口气,说不过去了。安通判站在边上,如个透明人似的,神色不明。
一顿江湖鸿门宴吃得酣畅淋漓,人人酒饱菜足,个个满意的拍着肚子走了。满意的人当中,也包括赵之仪,他带着一身酒气,带着自己需要的消息,离开了漕帮。
半路上他就吐了个底朝天,没喝死,差点被这呕气熏死,好不容易到了客栈,已经醉得不醒人事,安通判把他送到了客栈二楼,于文庭赶紧让人接过赵郡王,对着安通判说道,“多谢安大人!”
“先生客气了!”安通判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在下先回去了!”
“安大人请随意!”
安通判手扶着佩刀转身下楼,二楼另一端气死灯下,站着温秀秀,安通判下楼梯拐弯时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不经意的转回来下了楼梯。
安通判回到家时,他的夫人仍然等在门口,见到他把灯笼往高处提了提,温柔的笑笑,“我估摸着你要回来了,果然就看到你了!”
“外面风大,进去吧!”安通判关心的说道。
“是,官人!”见到夫君关心,妇人心满意足的回了话。
安通判接过妻子手中的灯笼,轻声问道,“今天一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给你做了一件衣服!”
“我都穿公服,穿不到,你就别忙了,小心身体!”
“官人,和赵郡王这些人在一起,总要穿得体面些才对!”
安通判低头看了一眼妻子,“嗯,我知道了!”
妇人问道:“今天去办事,办得顺利吗?”
“你看呢?”
妇人笑回:“肯定很顺利!”
安通判问道:“为何?”
妇人没了笑意,说道:“因为你不高兴。”
“是啊,没想到赵之仪身为宗室后裔还如此有真材实料,真是出乎我的料想!”安通判叹了口气回道。
妇人问道:“那官人打算怎么办?”
安通判回道:“能怎么办,配合他查案就是!”
“也是,”安通判妻子笑盈盈的说道,“他们再聪明,都不及我夫君,我夫君才是这个世上最吃苦耐劳、最隐忍、最聪明之人!”
安通判神色黯然:“进去吧!”
“是,夫君!”
三天后,也就是我们这篇文的开头一幕,赵之仪带着安通判等人正悄悄的向打尖店靠近,打尖店周围望风之人仿佛不在意的在原地转着圈子,突然,最远的那个头消失在秋天枯黄的茅草之中,而离他不远的第二个人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无聊之外,他伸手摘了一个狗尾草叨在嘴里玩,当他无意往后扫一眼,发现有个黑东西,仔细一看,竟是衙差的帽璞,愣了一下,吐了口中的狗尾草转身就跑,连跑边叫,“野鸭子飞了,野鸭子飞了……”
打尖店内,几个人仿佛听到外面有叫声,有两个顺着声音出来,还有几人直接从打尖店的后厨跑出去,然后起身一跃跳进了济河。
赵之仪见此,不在隐蔽,手一挥,他的卫队立刻全速前进,前围后攻,抓住了没有来得及撤退的人,一共抓住了五个人,等他到后院找到济河边上时,只看到白花花的浪头,那还有人。他脸色沉沉的看向安通判。
安通判连忙上前认错,“下官属下懒散,没有遵守纪律好奇伸头探看,请赵郡王治罪!”
赵之仪冷眸微眯,眸中泛寒,悠悠的看了一眼安通判,“先不急,等我审完后再说!”
“……是,赵郡王!”
回到府衙后,赵之仪连夜审人,还好,有一个在飞鱼帮里身份不低,排行老三,不过此人嘴犟的很,什么都问不出来,其他几个都是小喽喽,吓得都说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二十万两的事,甚至说是污蔑飞鱼帮,他们飞鱼帮根本没干过这事。
赵之仪问道,“那银库外的飞鱼标志是怎么回事?”
原本是打尖店的小二回道,“这位官差大人,我们飞鱼帮算是小有名气,他们想冒充,我们能怎么办?”
“你们一直靠打劫为生,又怎么证明是别人冒充你们?”赵之仪反问。
小二回道:“这个小的怎么知道,小的大字不识一个,平时就是接应、安排食宿,其他事一概不知!”
狱卒要行刑,赵之仪伸手制止,“我给你们时间思考,如果明天夜里,你们再不说,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看了看刑房里的刑具,然后又看了看飞鱼帮的小二。
小二连忙说道:“官差大人,你要说别的打劫案,说不定我们就认了,可是官府的二十万两,我们绝没有动,也没这能耐动,你说是不是?”
赵之仪哼了声,“先别忙着狡辨,会让你说实话的。”
“那小民就等着!”
赵之仪又到了另一间刑房,受过刑的飞鱼帮三当家耷拉着头,胸前后背都是伤,奄奄一息。
“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希望能听到有价值的消息!”
飞鱼帮三当家抬了一眼,然后又耷下头,根本不屑回话。
赵之仪气得想打人,忍着性子出了官衙大狱,他回到了客栈,于文庭正等着,赵之仪进了房间后,于文庭随手关上门,问道,“郡王,怎么样?”
赵之仪找了个椅子坐下,神情严肃,“人刚抓到,没那么快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