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臭丫头,急死人了,赶紧说啊!”
看着急得要冒火的童玉锦,美珍深深叹了口气,悠长的说道:“她死了!”
“死……死了?怎么回事?”童玉锦肉惊了一下。
美珍叹气,“早两天我就想告诉你,后来想想,素琴这丫头死得活该,不提也罢!”
“说怎么死的?”童玉锦问道。
美珍回道:“被候爷踢死的”
童玉锦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被谁踢死的?”
“候爷!”美珍说完后,缩了缩头。
童玉锦内心虽然震惊,但她还是知道夏琰的,他平时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根本没时间跟一个丫头过不去,定是这个丫头犯了什么忌讳,问道:“他干嘛要踢她?”
美珍回道:“还不是因为想爬床。”
“爬……这也不能致死!”童玉锦再次震惊无比,但是律师出身的她,本能的为素琴量罪定刑,说道。
美珍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候爷踢死丫头不是一回了!”
听到这话,童玉锦脸色发白,一脸木呆呆的样子,“他竟视人命为草芥?”
美珍见童玉锦要怪候爷的样子,赶紧说道,“三娘,你可不能可怜这些女人!”跟童玉锦生活了五、六年,美珍还是了解一些她的,她待人平等,心地善良,肯定要为素琴的事怪候爷,为了一个丫头怪候爷,太不值当。
不得不说,美珍果然理解童玉锦,她的快速反应,避免了童玉锦跟夏琰产生隔阂。
童玉锦回过神,问道:“啊……为何?”
美珍撅着嘴说道:“你可怜她们,谁来可怜你?”
童玉锦眨了一下眼,脑子似乎还没能动,呆呆的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美珍急了,激动的叫道:“怎么没关系了,她们爬床成功了,候爷就不是你的了,你可怎么活?”
“我……”这一句话成功的让童玉锦醒过神来,是啊,我可怎么活。
美珍见童玉锦听进自己的话,再次说道:“你说是不是,你能容忍其他女人分享候爷吗?”
“不能!”童玉锦回答的斩钉截铁。
美珍说道:“所以你不能怪候爷心狠!”
“我……可他也不能随便杀人啊!”
美珍提醒说道:“三娘,你不是懂律法吗?”
“是啊,他这是犯法!”作为律师,童玉锦的梗就在这里。
美珍笑笑,“三娘,两年前,你就曾在我面前说过这事,你说律法疏仪中,杀死过错奴仆竟不算犯法,太不人道了,你忘了?”美珍虽算不上正真的奴仆,她跟童玉锦是雇用关系,但童玉锦随意跟她提这事时,她还是记到心里了,没想到用在今天。
“我……我想起来了,是这样,《律法疏议·斗讼律》中‘殴部曲死决罚’条规定:诸主殴部曲至死者,徒一年;故杀者,加一等。其有愆犯,决罚致死,及过失杀者,各勿论。疏议曰:主殴部曲至死者,徒一年,不限罪之轻重。故杀者,加一等,谓非因殴打,本心故杀者,加一等,合徒一年半。其有愆犯而因决罚致死,及过失杀之者,并无罪。”童玉锦说着律法条件,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照此条件,主家殴打奴婢致死,只会被处以徒一年的轻刑,故意杀死,也不过是徒一年半,过失杀死,或者奴婢有错受责罚致死,则无罪。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奴婢制度,奴婢如同畜产,是主家的私人财产,跟牛马猪羊没什么区别。主人可以将奴婢牵到市场卖掉,也有权对奴婢进行刑罚,即使不小心打死了,也不用负法律责任。
律法上还有徒一年的说法,可是对夏琰这样的权贵来说,谁会、谁敢让他徒一年,这条律法实际上就是后半句有用,那就是主家打死了奴婢,也不用负法律责任。
唉……童玉锦再次长叹一声,至于唉声中的内容是为自己的丈夫不被人分享,还是封建特权,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可能会为一个花般的女人叹息,却决不会矫情,如果素琴真想爬夏琰的床,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决不会让任何人来染指。
说是这样说,一个曾和你朝夕相对过的生命突然消逝了,还是有点心闷不散的。
夏琰洗完过后,到卧室里,看到童玉锦坐在床边,胳膊肘垫在床边拄着脸发呆。
“怎么啦,还在想案件?”
“啊……哦……”童玉锦被夏琰的说话声惊醒过来,拿下拄脸的手,站起来准备到洗漱房去洗漱,走到洗漱房门口,想想不甘心的回转过头问道,“她真想爬你的床?”
夏琰倏的抬头看向童玉锦,只见她漂亮的丹凤眼睁得好大,殷殷等着自己回答,夏琰点了点头,“嗯!”
童玉锦皱起眉头,“可她都不如我漂亮,也敢肖想貌美如花的世子爷?”
夏琰哼笑,“你不知世人多不自量吗?”
“其实我不是看不起她是奴婢,也不是嘲笑她自不量力,我就是觉得她……”童玉锦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急得直挠头。
夏琰说道:“我知道,肖想我的人又不是她一个,她只是触到了我的麟角,找死罢了!”
“你的麟角?……是什么?”童玉锦好奇的问道。
夏琰没有回,只是催她:“赶紧去洗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会会倪氏吗?”
“哦,哦,对,对……”童玉锦见夏琰不想说,也不再问,赶紧洗澡去了。
转身的瞬间想道,算了,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吧,她相信夏琰决不是个郐子手,会乱杀无辜,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存在吧,对,一定是这样的。
等童玉锦进了洗漱房,夏琰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一个奴婢伤心,难道他们那里是这样的吗?
第二天一早,童玉锦身穿男装跟着夏琰去了京兆府,京兆府的沈大人早就等在衙门口了,“候爷早!”
“沈大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