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日子无滋无味!”
“这世上之事,明明之中都有注定,还请圣上当放则放!”
诚嘉帝摇了摇头,“罢了,能看到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圣上,我敲门了!”明白转过头去,不看诚嘉帝。
“好”
计成儒房间,计夫人看着死活不开口的二儿子,心力绞粹,正准备给计大人擦身,外人有仆从敲门。“作死呀,不是不让你们靠近的吗?”计夫人骂道。
外面的仆从吓得话都结巴了:“夫……夫人,有个和尚求见!”
“和尚?他来做什么?”计夫人在门内问道。
“夫人,他说他来自灵明寺!”
“灵明……”计夫人的声音马上变了,连忙出来开门,“快请他进来!”
明月双手合掌:“小僧已经不请自来了!”
计夫人连忙给明月行合掌礼:“大师请救救我们家老爷!”
“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明月让开自己的身子,诚嘉帝出现在计夫人眼中,计夫人当下眼珠子都不敢动了。
作为正一品大员的夫人,计夫人见过数次诚嘉帝,但她从没有听谁说过,皇上私服到过谁家,不,就算是公服也不曾,他这是……
计夫人感到了末日来临,她不是一般内宅夫人,她是一品大员的夫人,为了出面应酬不出差错,她懂大是大非,也更懂自己夫君在朝中的地位、角色。
计夫人终于回过神来,给诚嘉帝行了全礼,“臣妇有罪!”
“带我们进去看看计大人吧”诚嘉帝眼皮了一下说道。
“是,臣妇遵旨!”
计夫人小心翼翼的带着诚嘉帝和明月来到了计成儒的房间,计敬榭见到皇帝木然的神情突然变得诚惶诚恐,立马跪到地上,行了全礼。
诚嘉帝没有让他起来,他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诚嘉帝和明月走到计成儒的床边,看着只能眨眼睛的计成儒,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
计夫人陪站在旁边,捂着嘴,流干了眼泪的眼睛又开始发涩流泪不止,如果再这样流泪下去,离瞎也不远了,可是没人会在乎。
诚嘉帝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了口,“计大人,还认识朕吗?”
不能说话的计成儒听明白了,这是指责自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确实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可如今……
诚嘉帝悠悠的说道,“朕生性软绵,总觉得守好祖宗留下的家业就好,那曾想,人心不知足啊,不知足啊,那就怪不得朕心狠了!”
计成儒两只嘴唇似乎想动,可是幅度太小了,不注意看,几乎都感觉不到他在动。
诚嘉帝摇了摇头,“千般风流,万般富贵,在此刻也不过如此,计大人,你还要撰着权力不放吗?”
诚嘉帝叹息道,“你还是去了吧,你去了之后,我保你计家不绝户!”
“不……圣上……圣上……”计夫人砰然跪地,“求你了圣上,我们家大人已经这样了,他不会再染指朝堂了,不会了……”
“不……”诚嘉帝坚决的回道。
计夫人吓得不敢哭了,问道:“圣上……为什么?”
诚嘉帝回道:“他的名头存着,就一直会让人借着这个名头生事,只有他死了,万事才能休!”
“圣上……圣上……”计夫人瘫倒在地。
诚嘉帝眯眼说道:“保你计家不绝户,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圣上……不……”
诚嘉帝不管哭泣的计夫人,问向明月:“明月你有什么话说?”
明月双手合拢对着计成儒说道,“计大人,感受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了吗?”
计成儒的瞳孔陡然变圆。
“朗朗乾坤,万事万物皆有灵性,那一场沉船,在水中挣扎的两万多人,他们那种感觉,你感受到了吗?”
计夫人、计敬榭倏得看向明月,然后看向计成儒。
计夫人大叫:“自古以人,多少贪官污吏,何来我家老爷一个?”
明月说道:“是,不是他一个,所以千般因果轮回也不仅他一个!”
“……”计夫人绝望的再次瘫倒在地,能留后,那真是天大的恩赐了!
诚嘉帝和明月大师两人又在计宅门口各奔东西,这两个有过曾经的人,因为各自身份、地位、责任放弃了他们的曾经。
他们从分开的那一刻始,就只有帝王和僧人的身份,没有其他。
沧海桑田,无尽变幻,天地无穷,又有谁记得曾经的风花雪月,犹如尘埃或是飘浮于空中,或是落于某处,静静的消失在岁月之中。
赵之仪骑着马正准备去计宅,看到了明月,惊叫一声,“大哥——”
明月看到坐在马上的赵之仪,微微一笑,双手合掌,“之仪,许久不见,别来无痒!”
赵之仪跳下马:“大哥,到了京城也不回去看看父王吗?还有母妃,他们很记挂你!”
明月低头,“有机会再见吧!”